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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条相互连接的线(2/3)

这个丘陵上住着许多人家。他们的住房都是三层楼,带小园,各不相同又很相似。我沿着这些房屋跑步,时而听见里面的电话铃响,使我烦躁不安:我不由自主地放慢跑步速度,侧耳细听是否有人去接电话;如果无人去接,电话铃还响,我便到烦躁。我继续往前跑,经过另一家门前时,听见那一家的电话铃也响了。我想:“这个电话在跟踪我,有人拿着通图查找切斯纳特·莱恩街上所有住的电话号码,然后一家一家地打电话,看是否能追上我。”

有时候这些住家都很沉静,没有人;小松鼠在院内树上奔跑;喜鹊飞下树来在专为它们放置的小木碗内啄。我一边跑步,心中有说不清的惊恐;耳朵尚未接收到音频信号,脑便记录下了电话铃响的可能,仿佛大脑在呼唤电话铃响,希望电话铃响,恰恰在这时一家房里传来一阵模糊不清的、然后是十分清晰的电话铃声,它的震波、它的丁零声还未到达我的听觉之前,也许早被我内的天线接收到了。因此,我产生了一荒谬的望:以那幢房里丁零作响的电话机为圆心兜着圈跑,既不离开这幢房,也不缩小我跑步的步幅。

书馆去,不去听同事的课,亦不去大学咖啡馆聊天,那么就没什么地方好去了。因此,惟一可行的便是同许多学生与同事一样,在这山丘上的槭树与柳树林中漫无目的地跑步。当我们在落满树叶的小上相遇时,我们要么相互声“嘿”!要么什么也木说,因为我们只顾气了。跑步比起其他运动项目有这样一个优:每个人只顾跑自己的,无需向别人说明什么。

我跑过去推开栅栏门,园,围着房跑,察看一下房后,察看一下车库和工房,察看一下狗窝。这里好像空空,人迹全无。从房后开着的小窗里可以看见屋内七八糟,桌上的电话铃继续在响。百叶窗随风摇晃,玻璃窗与旧窗帘缠绕在一起。

我已经围着房屋跑了三圈,现在还继续跑步动作:大力挥臂、抬起脚后跟,随着奔跑节奏呼,好让人看清我这家院并非是小偷。如果这时我被人抓住,那便很难说清楚我是听见电话铃响而来的。有只狗叫起来了,不是这家的狗,是另一家的狗,这里看不见;但在我的脑里这时“狗叫”这个信号比起“电话铃响”这个信号来要许多倍,足以使我冲破那束缚我的圆周运动,跑并沿着路两旁的树木往前跑,把渐渐变得微弱的电话铃声抛在后。

“如果到现在还没有人接,表明这家没有人…既然没人在家,为什么还要继续往这里打电话呢?希望达到什么目的呢?也许这家住着一个聋,希望不停地打电话好让他听见?也许这家住着一位痪病人,需要给他很长时间,他才能移动到电话机旁…也许那里住的人想自杀,只要电话铃声不断,便有希望阻止他采取那个极端行动…”我想,也许我应该好事,伸援助之手,帮助这个聋,帮助这个痪病人,帮助这个想自杀的人…。同时,据我脑中的荒谬逻辑,也许只有采取这个办法才能清楚是否人家打电话在寻找我…

我一直跑到没有住房的地方,停在一块草地上息。我一边与弯腰运动,一边上的肌,以免肌着凉。我一看时间,已经晚了,得往回跑了,如果我不愿让学生们等我。不能让人家议论我该上课的时候还在森林里跑步…我迅速跑上归途,什么也不再想,也许不知不觉地就会越过那幢房,因为它与其他房完全一样,区别它的惟一地方是那里的电话铃还在响,这不大可能了吧…

我一边往山下跑,一边玩味这个想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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