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刚走不久，弗丽达立刻就神慌张地奔上楼来，手里拿的那件衬衫仍旧没有熨过；她也不回答Ｋ的询问。为了缓和她的张情绪，他把教师的来意和他的建议都告诉了她；她几乎一句也不听，把衬衫扔在床上，又跑去了。她很快就回来，但是带着教师在一起，教师看来很不兴，他走来连招呼也不打。弗而达恳求他耐心等一会儿——很明显，一路上她已经恳求过他好几次了，——然后把Ｋ从一扇侧门（Ｋ从未想到有这扇侧门）拉到隔一间阁楼上去，她张得气吁吁地终于把她遭遇的事情告诉他。老板娘由于弗丽达贬低自己的分公然承认同Ｋ搞在一起，而且更糟糕的是，完全迁就他的要求，想给他找一个跟克拉姆会见的机会，可是到来，她这样断言，除了一些冷淡的和虚情假义的表白以外，弗丽达将一无所得，因此她气得决定不再收留Ｋ住在她的客栈里了；假使他跟城堡有关系，他应该立刻利用这关系，因为他必须在当天当时离开这儿，除非有官方的急指示或命令，她决不愿意再找他回来；但是她不希望会有那官方命令，因为她自己跟城堡也有关系，她也知怎样利用这关系。况且，他之所以能在客栈里住下来，只是由于老板的疏忽，而且他也并不是无安的，因为就在今天早晨，他还夸说过，有那么一家人家可以随时供他借宿。弗丽达自然要留下来；假使弗丽达要跟Ｋ一起走，她，老板娘就会到十分伤心；她躺在楼下厨房里的火炉旁边的椅里，一想起这件事就哭。这个可怜的生了病的女人；然而这是一件涉及到克拉姆的纪念品的荣誉的事，如果她现在不这样，她还能想其他什么办法呢？在老板娘来说，事情就是这样。弗而达当然愿意跟着他，Ｋ，不论他到哪儿去。可是，任凭怎么说，他们俩所的地位确实是非常糟糕的，正因为这个缘故、她才万分乐意地迎教师的建议；对Ｋ来说，虽然这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位，然而，人家一再声明，这只不过是一个临时的职位；哪怕最后作的决定对他们不利，那也可以争取一时间，寻找别的机会。"要是结果更糟的话，"弗丽达最后扑在Ｋ的脖上哭起来了，"咱们就离开这儿，村里有什么值得咱们留恋的

的行动心。我们跟你毫不相。可是村长却不这样想。当然，他不能促及早作决定，这是官方当局的事情。但是在他自己职权范围之内，他愿意为你提供一个暂时的，但无疑是十分慷慨的解决办法；这就看你是不是接受这样的安排了。他临时任命你担任学校看门人的职位。"Ｋ开始并不怎样注意这个任命，但是给予他任命这一事实，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毫无意义的。这似乎指这样一个事实：在村长看来，他能自己照料自己，能自作主张，以致乡村会议正准备采取某些对策。他们把事情看得多么严重！这个已经等候了好一会儿的教师，而且又是在到来以前写了会谈纪要的，当然一定是村长吩咐他来的了。现在教师看到自己终于使Ｋ思起来，便接下去说："我提过反对的意见，我指到现在为止我们并没有发现需要一个看门人；教堂执事的妻常常来打扫，只是副教师琪莎小不注意清洁工作。我应付孩们已经够苦的了，我不愿意再让一个看门人来给我找麻烦。不过村长还是指学校太脏了。我据事实回答说，学校并不那么脏。于是我接下去说，假使我们把这个人找来当看门人，情况会变得好一些吗？肯定不会的。姑且不说他不懂这工作，学校只有两大间教室，除此以外就没有别的房间了；因此，这个看门人和他的家就得在其中一间教室里生活、睡觉，或者甚至饭，这样一来，也就很少可能把教室搞得更清洁一些。但是村长调的事实是：这个职位可以解决你的困难，因此你就会好好地完成任务；他还一步指，随着你担任这个职务，你的妻和你的两个助手也会为我们效劳，这样，学校就会理得井井有条，成为第一整洁的学校，不仅学校如此，而且校园也会变得净净。我很容易地就证明了这都是办不到的。最后，村长找不到一句为你辩护的话；他笑了起来，只能说你终究是一个土地测量员，因此你总还能把菜园照料得漂漂亮亮吧。好吧，既然是一句开玩笑的话，那就没有辩驳的必要了，所以，我就带了这个建议上你这儿来了。""你是枉费神了，教师先生，"Ｋ说，"我丝毫没有想接受这个位置的意思。""妙极了！"教师说。"妙极了！你完全无条件地拒绝接受这个职位。"说罢，他拿起帽，鞠了一个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