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对她说:"尊贵的公主呀,我听你的,明天就去买链子,拴好它俩。半夜里我一定痛打它俩,每天如此,绝不间断。"
她听了我的表态,又把严厉惩罚两个哥哥的事嘱咐一番,认为安排妥当了,这才放心地离去。
这一顿毒打,使我彻夜未眠。我痛定思痛,不敢怠慢,次日我便上街,请一个银匠替我打制了两副金枷,架在两条狗的脖子上,然后把它们拴牢。禁闭起来。从此,我每天半夜里都起床。勉为其难地去执行鞭挞任务,一个晚上也不敢中断,直到现在。
当时还是阿巴斯王朝第五任国王迈赫迪亚执政时代。我和国王迈赫迪亚结交,经常向他进贡贵重的礼物,得到他的欢心,授与我爵位,任命我为巴士拉省长。时光荏苒,转眼过去好长时间了,许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但是惟有执行鞭挞的任务,却始终未敢怠慢。后来我想,今非昔比,时过境迁,也许红王的女儿苏欧德的怒气已消,早已将此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一天夜里,我斗胆试着不去鞭挞两个哥哥,认为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料苏欧德又神奇地出现在我面前,不由分说,把我抓起来,又是一顿臭揍,比上一次抽打得还要狠,她那种激愤恼怒的样子令我永生难忘。这一回,我可是真的知道她的厉害了,再也不敢违背她的意志,一直每天半夜里鞭打两条狗,直至国王迈赫迪亚逝世。陛下继任国王,仍委任我为巴士拉省长。又过去十二年了,在这漫长的岁月里,我每天半夜里用鞭子抽打我两个哥哥,打完了,再安抚它俩,向它俩道歉,还给它俩吃好吃的食品。
这件事我一直对外守口如瓶,严加保密,任何人都不知道其底细。此番陛下的特使伊斯哈格奉命前往巴士拉省,向我催缴赋税,无意之中才发现了这个秘密,并告知陛下。后来陛下第二次派他前往巴士拉,传我带着这两条狗进京。我遵命携带两条狗来了。陛下既然想了解其中的真情实况,我这才毫不隐瞒地将这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在陛下面前全都一五一十地讲出来。以上我所说的全都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事实,既未隐瞒,亦非虚构,全是事实。
哈里发拉施德听了阿卜杜拉的叙述,对两条狗的遭遇,感到十分震惊,既为它们的过失感到恼怒,又为它们几十年来所受的磨难表示同情,便想帮助它们脱离苦海。恢复本来面目。于是他对阿卜杜拉说:
"你现在进退两难,它俩是你的亲哥哥变的,你既可怜它俩的处境,又畏惧苏欧德公主的惩罚,你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那么你现在是否愿意原谅。宽恕你这两个曾经对你做过伤天害理。残害同胞兄弟的哥哥?"
阿卜杜拉说:"陛下,愿安拉能够宽恕它俩的罪过。我在这么多年里,每天夜里奉命抽打它俩,作为它俩的弟弟,我实在是于心不忍,我倒希望它俩能够体谅我呢。"
哈里发说:"阿卜杜拉,我也想从中尽力调解,先恢复它俩的本来面目,然后再在你们兄弟之间进行调解,使它俩能够像你宽容它俩那样地原谅你,让你们手足兄弟之间从此亲亲热热地度过剩余的人生岁月。这样吧,你先把它俩带下去,今天夜里不要打它们。过了今夜,明天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
听了哈里发的话,阿卜杜拉又是欢喜又是害怕,便对哈里发说:
"陛下的旨意,微臣听了自然很高兴。只是我又很担心,我如果一天夜里不抽打它俩,苏欧德公主就不肯放过我。会来抽打我,我如今已年迈,我这身子骨可是再也经不起鞭打了。"
哈里发安慰他道:"不要怕,我来给你写一张字条,一旦苏欧德要打你,你就把字条拿给她看,她看了这张字条,就应该不再打你了。如果她不依从我的旨意,还要打你不可,那你就让她打,就当是你忘了鞭挞它俩的后果。假如事情真闹到了这一步,她硬是不给我面子。同我作对的话,那么我将出面与她周旋,我相信凭我的力量是可以同她抗衡的。"
哈里发说完,随即提笔写了一张字条,盖上大印,递给阿卜杜拉,又对他说:
"阿卜杜拉,记住,苏欧德一来,你就把这张字条给她看。你要理直气壮地告诉她:"这是人类的哈里发命令我不要再打它俩,国王要求我把这个手谕(手谕通常指国王下达的书面指示。)交给你,他嘱咐我代他向你致意!,"
阿卜杜拉满心欢喜地接受了哈里发的命令,答应不再鞭挞两个哥哥。他边回寓所边暗自想着:"今天半夜里如果红王之女苏欧德不理睬哈里发的指示而来打我,哈里发又有什么良策能对付得了她呢?唉,不管怎么着,只要能让两个哥哥安歇一宿,即使是我自己挨一次打,又有何妨呢?"他一路上陷入沉思默想之中,他想来想去,想出一个道理来:"如果哈里发没有足够的把握,他是不会让我停止鞭挞哥哥的,对,他一定有什么绝招。"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回到寓所。他首先办的一件事,就是把套在两个哥哥脖子上的枷锁取了下来,安慰着它俩说:
"你们就要得到解脱了,阿巴斯王朝的第五任哈里发亲自出面解救你们俩,我自己也原谅宽容你们俩,因此可以说你们俩解脱苦难。恢复自由的时刻就要来临了,也许就在今天晚上,你们就可以获救!"
两条狗听了阿卜杜拉的喜讯,受到他欣喜情绪的感染,高兴得汪汪地叫个不停,尾巴摇得像拨狼鼓似的,它们用腮帮子去蹭阿卜杜拉的双脚,显得异常的亲热。阿卜杜拉看着两条狗那么谦恭。驯顺,又那么可怜,心中生出一种同情之心,他伸手去抚摸两条狗的脊背,不忍心再继续关它们,一直和它们呆在一起。晚饭时间到了,侍从端来了饭菜,阿卜杜拉便对两条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