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段几乎近于残酷的话莫雷尔的脸顿时变成了死灰。“先生”他说“我从先父手里接过这家公司的经理权到现在已有二十四年多了先父曾亲自经营了三十五年。凡是有莫雷尔父公司签名的任何票据还从来不曾失过信用。”

莫雷尔打了一个寒颤望了一这个到刚才为止讲话尚未这样斩钉截铁的人。“问题既然提得这样直截了当”他说“答复也就应该直。是的我可以付清的假如能如我希望的我的船能安全到达的话。因为它一到我因过去许多次意外事件而丧失的信用就又可以恢复了但假如法老号损失了这最后一个来源也就没有了。”那可怜的人的睛里盈满了泪。

“是的先生您明白我是从哪儿来的吧？”

“嗯”对方说“假如这最后一个来源也靠不住了呢？”

“您该在什么时候偿还呢？”

“我认得的”莫雷尔先生说着他的脸涨得通红象是想到他将在一生中第一次保不住他自己签字的尊严似的。“都在这儿了吗？”

“不本月底还有这些期票是斯卡商行和赛威都商行转让给我们银行的一共大约是五万五千法郎这样总数是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

“我是无需通报的小”英国人答。“我的名字莫雷尔先生并不熟悉这位可敬的先生只要通报说罗汤姆生·弗奇银行的席代表求见就行了那家银行和你父亲是有来往的。”

“那我知”英国人回答“但以一个诚实人答复一个诚实人应有的态度来说请坦白地告诉我这些期票您到底能不能时付清？”

“是的他那笔钱是以四厘半的利息放在我的手里的差不多有五年了。”

“多大的数目？”莫雷尔用一竭力镇定的声音问。

一声。”

“不错这儿还有三万二千五百法郎是最近付款的。这上面都有您的签字都是持票人转让给我们银行的。”

“哦那么先生”莫雷尔说“您手上有我的期票了？”

“是的而且数目相当大。”

“汤姆生·弗奇银行我的纳员是这样告诉我的。”

青年姑娘的脸苍白起来她继续下楼而陌生客和柯克莱斯则继续上楼去了。她走了艾曼纽所在的那间办公室而柯克莱斯则用他上所带的一把钥匙打开了第二重楼梯拐角上的一扇门引导那陌生客到了一间会客室里又打开了第二门去后即把门关上了让汤姆生·弗奇银行的席代表独自等候了一会儿然后回来请他去。英国人走房间现莫雷尔正坐在一张桌前面翻阅着几本极大的账簿里面都是他的债务。一看到来客莫雷尔先生就合上了他的账簿站起来指着一个座位请来客坐下。当他看到来客坐下以后自己才坐回到他原来椅上。十四年的光已改变了这位可敬的商人的容貌他在本书开的时候是三十六岁现在已五十岁了。他的已变得白了时光和忧愁已在他的额上刻下了的皱纹而他的目光一度曾是那样的定和锐现在却是踌躇而彷徨象是他怕被迫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念或一个人上似的。英国人用一好奇而显然还带着关怀的神气望着他。“先生”莫雷尔说他的不安因这审问似的目光而变得加剧了“您想跟我谈谈吗？”

“是的先生”英国人答。“我不必向您隐瞒”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到目前为止您的信实守约是众所周知的可是据赛最近的传闻来看恐怕您无法偿还您的债务了。”

“在这儿”英国人从他的袋里拿了一叠纸说“监狱长波维里先生开给我们银行的一张二十万法郎的转让证明那本来是他的钱。您当然清楚您是欠他这笔款的吧？”

“唉”莫雷尔答“迫我说这句话实在是太残酷了但我是已经惯遭不幸的了我必须把自己练成厚脸。那样的话我恐怕不得不延期付款了。”

“他说的不错。汤姆生·弗奇银行本月份得在法国付三四十万法郎的款知您严守信用所以把凡是有您签字的期票都收买了过来叫我负责来期收款以便动用。”莫雷尔地叹了一气用手抹了一下他那满挂着汗珠的前额。

在这些钱累计的时候莫雷尔所到的痛苦简直难以用言词来形容。“二十八万七千五百法郎！”他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一半在本月十五号一半在下个月十五号。”

“难您没有朋友可以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