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阴沉沉的人影。这些记忆顿时又复活了,就好像用隐写墨水写在白纸上的无形字迹,像火一烘就一清二楚显现出来了。她仿佛觉得,心头上一切创伤又裂开了,鲜血直淌。
哎呀!她喊叫了起来,双手捂住眼睛,浑身抽搐而战栗:原来是那个教士!
说完就泄气地垂下胳膊,一屁股瘫坐下去,耷拉着脑袋,眼睛盯着地,仍然颤抖不已。
教士瞅着她,那目光有如一只在高空盘旋的老鹰,紧紧围绕着一只躲在麦田里的可怜的云雀,悄悄地不断缩小可怕飞旋圈,倏然疾如闪电,向猎物猛扑下去,用利爪一把抓住了那喘息着的云雀。
她低声呢喃着:结果我吧!结果我吧!快给最后一击!她心惊胆战,头缩在双肩中间,仿佛一只羔羊正等待屠夫致命的当头一棒。
是我让您厌恶吗?他终于问道。
她一声不吭。
是我让您厌恶吗?他又问了一遍。
不错,她答道,痛苦得嘴唇在抽搐,看上去像在笑一样。这是刽子手拿死刑犯在开心。多少个月来,他跟踪我。威胁我。恐吓我!要不是他,上帝啊,我该是多么幸福啊!是他把我推下这万丈深渊。天啊,苍天!是他杀了是他杀了他-我的弗比斯!
说到这儿,她呜呜咽咽哭了起来,抬头望着教士,说:呵!坏家伙!您是谁?我做了什么得罪您啦,您才对我恨之入骨?咳!您对我有什么深重的怨仇?
我爱你!教士喊道。
她的眼泪突然打住,目光痴呆,瞅了他一眼。他跪了下来,目光如火,紧紧一动也不动地盯住她看。
你听见了吗?我爱你!他又叫道。
什么样的爱?不幸的少女直打冷战。
他紧接着说:一个被打入地狱的人的爱。
有一阵子,两人都默不作声,双双被各自的漏*点压碎了,他是丧失理智,她是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