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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张都监血溅鸳鸯楼武行者夜(2/4)

楼上官人们都醉了,快着两个上去搀扶。”

没一盏茶时,只见两个人屋后来。武松看时,前面一个妇人,背后一个大汉。两个定睛看了武松,那妇人便:“这个不是叔叔?”那大汉:“果然是我兄弟!”

张青即便请前面客席里。叙礼罢,张青大惊,连忙问:“贤弟如何恁地模样?”武松答:“一言难尽!自从与你相别之后,到得牢城营里,得蒙施营儿,唤彪施恩,一见如故,每日好酒好顾我。为是他有一座酒店在城东快活林内,甚是趁钱,却被一个张团练带来的蒋门神那厮,倚势豪,公然白白地夺了。施恩如此告诉。我却路见不平,醉打了蒋门神,复夺了快活林,施恩以此敬重我。后被张团练买嘱张都监,定了计谋,取我亲随,设智陷害,替蒋门神报仇:八月十五日夜,只推有贼,赚我到里面,却把银酒皿预先放在我箱笼内,拿我解送孟州府里,贼,打招了监在牢里。却得施恩上下使钱透了,不曾受害。又得当案叶孔目仗义疏财,不肯陷害平人;又得当牢一个康节级与施恩最好。两个一力维持,待限满脊杖,转恩州。昨夜得城来,叵耐张都监设计,教蒋门神使两个徒弟和防送公人相助,就路上要结果

武松看时,那大汉不是别人,却正是菜园张青,这妇人便是母夜叉孙二娘。这四个男女吃了一惊,便把索解了,将衣服与武松穿了,巾已自扯碎,且拿个毡笠与他上。原来这张青十字坡店面作坊却有几,所以武松不认得。

武松:“一不,二不休!杀了一百个也只一死!”提了刀,下楼来。夫人问:“楼上怎地大惊小怪?”武松抢到房前。夫人见条大汉来,兀自问:“是谁?”武松的刀早飞起,劈面门剁着,倒在房前声唤。武松住,将去割,刀切不。武松心疑,就月光下看那刀时,已自都砍缺了。武松:“可知割不下来!”便去厨房下拿取朴刀,丢了缺刀,翻楼下来。只见灯明下前番那个唱曲儿的养娘玉兰引着两个小的,把灯照见夫人被杀在地下,方才叫得一声“苦也!”武松握着朴刀向玉兰心窝里搠着。两个小的亦被武松搠死。一朴刀一个结果了,走中堂,把闩拴了前门,又来,寻着两三个妇女,也都搠死了在地下。

说犹未了,早有两个人上楼来。武松却闪在胡梯边看时,却是两个自家亲随人,…便是前日拿捉武松的。武松在黑让他过去,却拦住去路。两个楼中,见三个尸首横在血泊里,惊得面面厮觑,声不得,…正如:“分开八片骨,倾下半桶冰雪。”…急待回。武松随在背后,手起刀落,早剁翻了一个。那一个便跪下讨饶。武松:“却饶你不得!”揪住也是一刀。杀得血溅画楼,尸横灯影!

武松一夜辛苦,困倦;疮发了又疼,那里熬得过。望见一座树林里,一个小小古庙,武松奔里面,把朴刀倚了,解下包裹来了枕,扑翻便睡。却待合,只见庙外边探两把挠钩把武松搭住。两个人便抢来将武松定,一条绳绑了。那四个男女:“这鸟汉!好送与大哥去!”

此时正是十月半天气,各泉皆涸。武松就濠堑边脱了鞋袜,解下【字形左“角丝”右“并”】护膝,抓扎起衣服,从这城濠里走过对岸;却想起施恩送来的包裹里有双八搭麻鞋,取来穿在脚上;听城里更时,已打四更三

武松那里挣扎得脱,被这四个人夺了包裹朴刀,却似牵羊的一般,脚不地,拖到村里来。

这四个男女于路上自言自说:“看!这汉血迹,却是那里来?莫不贼着了手来?”武松只不声,由他们自说。行不到三五里路,早到一所草屋内,把武松推将去,侧首一个小门里面还着碗灯。四个男女将武松剥了衣裳,绑在亭上。

武松:“我方才心满意足!走了罢休!”撇了刀鞘,提了朴刀,到角门外,来院里除下缠袋来;把怀里踏扁的银酒都装在里面,拴在腰里;拽开脚步,倒提朴刀便走。到城边,寻思:“若等门开,须吃拿了。不如连夜越城走。”便从城边踏上城来。这孟州城是个小去,那土城喜不甚。就女墙边望下,先把朴刀虚,刀尖在上,梢向下,托地只一,把一拄,立在濠堑边。月明之下看时,只有一二尺

武松看时,见灶边梁上挂着两条人。武松自肚里寻思:“却撞在横死神手里,死得没了分晓!早知如此时,不若去孟州府里首告了,便吃一刀一剐,却也留得一个清名于世!”那四个男女提着那包裹,里叫:“大哥!大嫂!快起来!我们张得一好行货在这里了!”只听得前面应:“我来也!你们不要动手,我自来开剥。”

武松:“这鸟气,今日方才得松【字形左“月”右“桑”】!‘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只可撒开。”提了朴刀,投东小路便走。走了一五更,天朦朦胧胧,尚未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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