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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曹三国演义大宴铜雀台孔(2/3)

孔明从屏后曰:“亮听之久矣。敬知吾主人哭的缘故么?”肃曰:“某实不知。”孔明曰:“有何难见?当初我主人借荆州时,许下取得西川便还。仔细想来,益州刘璋是我主人之弟,一般都是汉朝骨,若要兴兵去取他城池时,恐被外人唾骂;若要不取,还了荆州,何?若不还时,于尊舅面上又不好看。事实两难,因此泪。”孔明说罢,动玄德衷,真个捶顿足,放声大哭。鲁肃劝曰:“皇叔且休烦恼,与孔明从长计议。”孔明曰:“有

使命至东吴,周瑜、程普各受职讫。周瑜既领南郡,愈思报仇,遂上书吴侯,乞令鲁肃去讨还荆州。孙权乃命肃曰:“汝昔保借荆州与刘备,今备迁延不还,等待何时?”肃曰:“文书上明白写着,得了西川便还。”权叱曰:“只说取西川,到今又不动兵,不等老了人!”肃曰:“某愿往言之。”遂乘船投荆州而来。却说玄德与孔明在荆州广聚粮草,调练军,远近之士多归之。忽报鲁肃到。玄德问孔明曰:“敬此来何意?”孔明曰:“昨者孙权表主公为荆州牧,此是惧曹之计。封周瑜为南郡太守,此令我两家自相吞并,他好于中取事也。今鲁肃此来,又是周瑜既受太守之职,要来索荆州之意。”玄德曰:“何以答之?”孔明曰:“若肃提起荆州之事,主公便放声大哭。哭到悲切之,亮自来解劝。”

武将次把盏,献酬错。顾谓众文官曰:“武将既以骑为乐,足显威勇矣。公等皆饱学之士,登此台,可不佳章以纪一时之胜事乎?”众官皆躬而言曰:“愿从钧命。”时有王朗、钟繇、王粲、陈琳一班文官,献诗章。诗中多有称颂曹功德巍巍、合当受命之意。曹逐一览毕,笑曰:“诸公佳作,过誉甚矣。孤本愚陋,始举孝廉。后值天下大,筑舍于谯东五十里,夏读书,秋冬猎,以待天下清平,方仕耳。不意朝廷徵孤为典军校尉,遂更其意,专为国家讨贼立功,图死后得题墓曰:‘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平生愿足矣。念自讨董卓,剿黄巾以来,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遂平天下。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又复何望哉?如国家无孤一人,正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或见孤权重,妄相忖度,疑孤有异心,此大谬也。孤常念孔称文王之至德,此言耿耿在心。但孤委捐兵众,归就所封武平侯之国,实不可耳:诚恐一解兵柄,为人所害;孤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实祸也。诸公必无知孤意者。”众皆起拜曰:“虽伊尹、周公,不及丞相矣。”后人有诗曰:“周公恐惧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假使当年便死,一生真伪有谁知!”

连饮数杯,不觉沉醉,唤左右捧过笔砚,亦作《铜雀台诗》。刚才下笔,忽报:“东吴使华歆表奏刘备为荆州牧,孙权以妹嫁刘备,汉上九郡大半已属备矣。“闻之,手脚慌,投笔于地。程昱曰:“丞相在万军之中,矢石攻之际,未尝动心;今闻刘备得了荆州,何故如此失惊?”曰:“刘备,人中之龙也,生平未尝得。今得荆州,是困龙大海矣。孤安得不动心哉!”程昱曰:“丞相知华歆来意否?”曰:“未知。”昱曰:“孙权本忌刘备,以兵攻之;但恐丞相乘虚而击,故令华歆为使,表荐刘备,乃安备之心,以丞相之望耳。”曰:“是也。”昱曰:“某有一计,使孙、刘自相吞并,丞相乘间图之,一鼓而二敌俱破。”大喜,遂问其计。程昱曰:“东吴所倚者,周瑜也。丞相今表奏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留华歆在朝重用之;瑜必自与刘备为仇敌矣。我乘其相并而图之,不亦善乎?”曰:“仲德之言,正合孤意。”遂召华歆上台,重加赏赐。当日筵散,即引文武回许昌,表奏周瑜为总领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封华歆为大理少卿,留在许都。

计会已定,接鲁肃府,礼毕,叙坐。肃曰:“今日皇叔了东吴女婿,便是鲁肃主人,如何敢坐?”玄德笑曰:“敬与我旧,何必太谦?”肃乃就坐。茶罢,肃曰:“今奉吴侯钧命,专为荆州一事而来。皇叔已借住多时,未蒙见还。今既两家结亲,当看亲情面上,早早付。”玄德闻言,掩面大哭。肃惊曰:“皇叔何故如此?”玄德哭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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