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蜃楼无比广阔，大的书架从最东端一直到最西端，从地板一直到天板，它们排列整齐，绵延不绝，从书架旁看过去一望不到尽。

然后收拾收拾走了。江湖中人也不必说的太明白，白珩若对她态度温和，允了她杂七杂八的事，那想来也没有恶意。若是各推诿把她囚在屋里或者暗中派人看着她，那便是居心叵测。若是直接不来。

她眨了下，于是眸里要坠不坠的落下。白珩伸指抚了抚她的泪，睫微颤过指腹，微微的意让心也跟着颤了颤，他声音柔了下来，轻声问她：“怎么看书也看哭了？”

九如微阖上轻蹭了蹭他的手：“苏文杀了丽娘的全家，现在要对她禽兽之事，丽娘太惨了…”

平心而论这不算噩梦，可每天都在这梦也确实算不上好梦，不过，在梦里多了一个朋友后，这个梦就直接变成了梦了。窗外光明媚，潺潺伴鸟鸣。

除了脸上，全都有，自然脖上也有…这不好看。不知那沈四用的是何迷药，竟然如此奇诡。九如心中已有打算。

她眨眨看着在书页上的纤长白皙的手，一时间还有些懵懵的，然后明白了下的情况，后知后觉觉到一莫大的压力，仿佛她偷学教主的招式被教主发现一样…泪的九如小心翼翼的抬，看见对方有些沉重的神情，唰的一抹绯红浮上杏腮。

’…？看着还不知他来了的小姑娘，少年压下脸上的燥，蹲下用手挡住她的书页，一本正经的想教导她：“阿九，这类书你以后不准再看，你若是好奇男女之事，我会详细讲给你听。”

这羞涩的神态犹如霞光在雪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饶是朝夕相，白珩也看的一愣。九如抬起后他才发现小姑娘一副泫然泣的模样，泪盈于睫，杏腮红，连角都泛着红，如抹了胭脂的鲜研，艳滴如沾芍药。

阿九有好一会儿没有缠着他了…白珩看完一本游记，想起来平时喜在他边的小姑娘现在不知在哪里。微蹙了下眉，他耐心的找过去，然后在一个书架的小角落里看到她坐在地上，看的无比投。

等会儿白珩来的话先谢个恩，顺便问一下淤青酸痛怎么办，再问一下特产之类的，等回信和钱送来还了人情，就买些特产回去孝敬教主，不来的话她就等人把钱送来，直接用钱还人情。

去也更有说服力，而且她还发现自己上有多淤青，也需仰仗素问谷手，委实是淤青太多。

那书有四指厚，九如平时就不太喜看这沉重的书籍，也不知她看的是什么。白珩有些好奇的走近，一撇就看到…只见一黑玉昂然立，丽娘见状愈发瑟瑟发抖，只蜷于墙角啼哭：‘哥哥…丽娘从小敬你为兄…如今为何要如此折辱丽娘！

白珩也不是迂腐的人，他知阿九现在在外面也是可以说亲事的年龄了，她若是好奇，他也可以指着人图一一告诉她。话本上的多有夸张和谬误，她若是信以为真那可就糟了。偷看这小书被抓，沉浸在“禽兽兄长意图幼妹”的剧情里的九如被吓的肩膀一抖。

那就是无所谓的路人态度。＊＊＊蜃楼里全都是书，自白珩有记忆起，他的梦全都是在蜃楼里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