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照溪自是玲珑剔透，见萧瑾蘅停下便大抵知晓了前的是为何。可心中总是不敢相信的。长公主殿下何许人也啊！是差就登上帝位的人，是时至今日还有无数人敬仰的人。怎的会落到这般？

“以一个敬仰长公主殿下的后辈。”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半分都不是！萧瑾蘅拂开沉照溪的手，冷嗤：“天下多少敬重本阿娘的人，若是个个都要去，那她还能在泉下清净么？！”

“今日怎么穿了这一，不练剑了？”“不了。”默默躲开沉照溪的手，萧瑾蘅径直摁动机关，迈步走，后又觉着态度有些生，便回解释：“今日上元，得去阿娘墓前上香。”原来如此，沉照溪当下了然，也难怪萧瑾蘅方一起床便如此反常。

话是如此，沉照溪一时找不到理由，她现在只是一介平民，就算沉之舟没有被革职，皇家陵寝也不是说去就能去的。

郡主府本就在郊外，这下又颠簸了大半个时辰，车才渐渐停下。沉照溪正狐疑着路程的遥远，掀开车帘后方才看见她们哪是在皇家陵园，明明是在一偏到不能再偏的山沟里。

放望去，目力所及之地连炊烟都见不着，若不是知驾车的人是清荷，沉照溪当真要以为她们又要遭遇什么险境。山涧有一潺潺动的小溪，沿着溪逆而上又走了大约半香的功夫，萧瑾蘅才在一碎石堆成、杂草横生的地方停下。

“沉照溪。”余光瞟见沉照溪那极力掩藏的惊讶和颤动，萧瑾蘅淡淡地开。“你可知，差便就是差了。”萧瑾蘅似是能窥见她的心思给予警告，又似是在告诫自己，总之她没有再说些什么，也没有理会沉照溪是何神情，只是自顾自地俯着碎石间野蛮生长的绿。

“那个…我能同你一起去吗？”“以什么名义？”萧瑾蘅蹙眉反问。沉照溪间萧瑾蘅如此，立即上前勾着她的袖袍。

清荷也上前着，一切事毕后两人齐齐跪下。奇的是清荷竟跪在萧瑾蘅前半步。沉照溪自知现在不是问这些劳什事的时候，便也跟着跪在萧瑾蘅的后。常常被溪浸着的碎石没有半分被磨平棱角，反而是愈发锋利，带着早的寒气，顷刻便渗沉照溪的，引起阵阵颤栗。

“求你…”沉照溪平日里的声音便是细细，如此一再地恳求着，萧瑾蘅当即便酥了腰，半分架也摆不了。

一次又一次地越界，萧瑾蘅应该给她些教训才是。不像现在，半分气也撒不来，只能跟个怨妇一样，沉照溪伸手扶她起，递上一杯茶，柔柔：“刚来没多久。”她其实早就来了。

萧瑾蘅依旧板着脸，眉间的云却早已散去。“咳…看在你第一次求本的份上，就允你一次。路上不许看，老实呆着。”见她这般，沉照溪不免垂抿轻笑。

昨日沉照溪回房后便一直神思不定，索直接到安居阁的密室来找萧瑾蘅。密室昏暗无比，只有半截残蜡努力地燃着自己，发幽幽的昏黄。真不知萧瑾蘅为什么会喜住在这地方。

“你昨夜一直在梦呓。”萧瑾蘅闻言，系着外裳的手一顿，眉心也渐渐拧起。“本说了什么？”“你别张，一直在叫阿娘罢。”沉照溪上前，葱指探向萧瑾蘅的腰间，安抚似的在她的掌心画着圈。

这人，总是如此。一路上，车两边的帘被萧瑾蘅用匕首扎在车架上封得严严实实的。沉照溪几次张说明她不会看，倒也不必如此让这上好锦缎裁成的车帘破损，可见着萧瑾蘅倚在车架上蹙着眉昏昏沉沉着，便也只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