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能在这府里笼中鸟雀，这难是她们的错吗？”“那是父亲的错吗？”“你父亲是个蠢人，心却还不算坏，她们若是未曾遇见你父亲，怕是境况比现下更凄惨，但你父亲也不是大善人，他迎她们门，亦是有所求的。”

过了不久，崔意诚迎了新的妾室门，崔苗有些恼，七岁的她已有些懂了家中数位姨娘的存在会让她母亲失了颜面。于是她便怒气冲冲地去找那位新姨娘的麻烦。

崔苗从未见过这般凄惨的人，愣在门没敢去。姜淑从座位上起来，蹲下，温柔地扶起了孙姨娘的脸颊，将她散落的鬓发勾到耳后，清秀好看的一张脸，看了一会儿方：“阿孙，这不是你的错，不必为此苛责自己。”

崔苗仍有些在意她的父亲。学堂里有合不来的同窗会拿此事讥讽她说她为嫡长女却得不到父亲，早晚家业旁落，这一日她随着母亲赴宴，在旁人的园里遇上了不对付的同窗，几句不合便争执了起来，同窗又嘲讽她。

她的母亲在厅见那位孙姨娘，那女衣衫褴褛地跪倒在姜淑面前，自陈家中遭了灾，叫父母变卖了换了吃，崔大人买她回来妾，总好过了那烟之地，她知自己卑贱，跪求主母留下她给她一条生路，为为婢皆可。

“谢夫人，小人明白的。”那位孙姨娘便在府中住下了。有了锦衣，得饱饭，崔意诚也颇是喜了她一段时间。

姜淑有些惋惜地：“她们若是投生在寻常人家，定也是父母着长大，说不定还能读书学搏个前程。可造化人。

但她仍记着姜淑劝她的话语，心怀激，常在姜淑边扮个侍童，哄姜淑开心。崔苗问过她母亲，为何不论父亲迎了多少妾室母亲都对她们如此好呢？

一年过去，阿孙临盆，崔意诚很是张，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姜淑抱着崔苗坐在一旁小声说话。“害怕吗？”姜淑问她。

她涨红了脸与对方打了一架，得衣衫凌。一旁华服的小女郎饶有兴致地旁观了全程，待到她们打得差不多才叫边的侍人把她们分开。同窗见来人尊贵非凡，寻了由溜之大吉。

很快，阿孙便有了。崔意诚很兴，赏赐了她许多东西，但阿孙仍很谦逊，日日往姜淑面前服侍。崔苗已经习惯她的存在了。有一次突然发问：“阿孙，你想生个儿吗？”

孙姨娘闻言落下泪来，泪珠掉落在地砖上，亦落在姜淑掌心里。“若是无可去，便留下来吧，只不过我家大人是个好新鲜的，劝你不要对他有太多念想。”姜淑。

”

“有一些。”她依偎在母亲怀里应。“不必怕，虽然伴着苦痛，但亦是新生。这是生生不息、自然繁衍的天。敬畏它，但不要惧怕。”这一等便从日升等到日落。

阿孙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想，我想生个如大娘一般的小女郎。”老二阿芃的生母阿叶亦在一旁附和：“是极是极，最好都是女郎，叫大人竹篮打。”姜淑溺地对她们笑了笑。

只剩个倔的崔苗角泪。小女郎比她略一些，走近了笑着对她：“你这般恼火不过是叫人家戳中了心中隐秘罢？”崔苗手脚一僵，心下凛然。

“生了生了。是个小女郎！”崔苗见着她的父亲从喜上眉梢到失落冷脸，甩了衣袖大步离开了。看也没有看一新生的幼妹。第一个接过襁褓的是她的母亲。侍人传话来说姨娘请夫人给小娘起个名字。姜淑看了看怀中婴孩通红的脸颊，思虑片刻：“那就叫阿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