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言，日后若有机会，谋一任外放吧，去看看真正的苍生。汝之未来必不止青袍绿袍。”“多谢大人指教，诲定不负大人恩。”周诲正了衣冠，振袖俯，郑重其事地向云衢执了大礼，谢她告知个中因果，谢她以诚相待，也谢她指明前路。

而司谏则可与陛下争是非*，这正是谏官表达忠心、承担责任的地方呀。今日不过是些许挫折罢了。又怎能轻言挂冠呢？”

＊＊＊接下来一段时日，云衢又见了几个御史，这些都是可留用的那一批，谈话的重心也放在鼓励和引导上。

“省言，官不是低事便好的，你也该抬看看。”云衢叹一气。“大人，下官…下官真的是无地自容，恨不得挂冠而去以谢君恩！”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周诲几乎站立不稳，踉跄两步，落下泪来“枉我自以为忠直，不想竟在不自知的时候了他人朋党。真是可笑。”

“奏本是我前几日便写好的，几位同僚偶然看见了。便都说好，我等便聊了聊遣词造句，一时间大伙就都知了。聚在一起很是闹了一会儿。

“阿鉴怎么了？”云衢问。“呃，据说惹了先生生气。”云衢愣了愣，神情呆滞了片刻，而后便起往外去了。国监的时候，她遇到了崔苗的母亲姜淑。二人皆是一愣，见了礼并肩走了去。

也不知是谁说递上去也会石沉大海，我等六品绿袍也没有每日早朝的机会，若能直奏御前便好了…大人的意思是…”

她不低，父亲卸任归隐之前是五品官职，她自己也是年纪轻轻了国监，又以名结业授官，她所受的教育一直便是要栋梁之才，她的里看到的一直是政务是国事是天下，但没有黎民百姓。

皆自他们自愿，非我胁迫，为何到了今日诸位同僚却视我为罪魁祸首？”

“可…可他们如何知我一定会在大朝会上本呢？又为何会附议我呢？”“你若不奏自有他人来。绯衣皆跪，绿袍青袍哪敢不从？”

在内则无所用心忐忑度日，都是需要整改的地方，也事事都需她来调度。好不容易得了个休息的空隙，圆来见她。“何事？”“大人，国监那边派了人过来传话，要您亲去一趟。”圆面有些怪异。

“省言此言差矣，司谏虽不过七品青袍，但天下之得失皆可议之。试问，非职司所属之事何人有资格去琢磨呢？只有执宰与谏官呀，执宰与陛下定可否。

“是哪几个人？”周诲一一报了名字。“这几个是蔡氏门人，这几个收了贿赂，还有几个则是被许以重利。”云衢怜悯地看向周诲“不过是蔡党一局棋罢了。你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拱上去的棋。”

“大人请讲，诲洗耳恭听。”“省言方才说，贩夫走卒皆能妄议台谏，故台谏尊严扫地？那么省言有没有想过，为何庶民也在议论台谏？

又为何明明是台谏有谬，重拾尊严的方法却是令庶民闭不言？这又是何理呢？防民之甚于防川，可一味堵就能防住吗？”周诲愣了愣。

“谢大人教我。”周诲又哭又笑，向云衢谢。云衢把住她的手将她扶起，又：“省言若是不弃，在下还有一言相告。”

“省言信我，那么我也问你一件事，大朝会发难的主意真是你想的吗？”“是…等等…”周诲本要脱而，转念一想竟又迟疑了。

她曾任职过御史台，最是知言官的意义，现今的御史台上不得陛下信重，下受党争之祸，在外无稽奏事引得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