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越发的保守，他是黄老之学的信奉者，讲无为即有为，甚至有些时候他觉得如此的朝堂也好的，帝王虽尊，可稚儿幼童能懂什么呢？

吕颂年喋喋不休地在他耳边说着势力变更，说云衢在着手清理御史台，他们再难手言路，便更难把控风向。蔡铨掏了掏耳朵，仿若未闻。

“…学生明白。”老者看着他的学生退去，叹了一气。吕颂年是不是真的明白蔡铨的意思不得而知，但他确实觉得有些棘手，御史台刚得罪了陛下，正惹陛下烦厌，手太多只怕引火烧。

若说政事堂诸臣是皇帝的代理者，那吕颂年可能就是他蔡铨的代理者。因此他默许了吕颂年的一些行事方法，所谓结党所谓串联，但陛下日渐长大了。

云衢是前者，范映是后者。蔡铨如同宽容的长辈，默默地看着她小试刀，不援手也不涉，看着她一次次地碰得破血，然后成长，他不是不知陛下不满。

他想了一阵，教了他们一个怠政之法，他到底是吏尚书，一便看云衢的困局…她只有一个人，却要盯住整个御史台，他们全然可以假合。

“你说朝堂之是什么？”蔡铨接过茶盏，接着说“是平衡。一者，则一者退。一者盛，则一者避。然者不永，盛者不常盛。”

她觉得她似乎被什么困住了。于是她试着培养自己的势力，任用同样年轻的有劲的新血和偏埋实的大臣。

然后一遍一遍地修改调整，将时间都消耗在公文往来里，叫她疲于奔命，到时便可弹劾云衢好大喜功无所作为，他盘着桃看着那些官员千恩万谢地离去，心下冷笑，他只不过是提了两句，成与不成又无他何呢。

“老师！你死我活的时候已经到了！”吕颂年气恼地扯了扯蔡铨的胳膊。须发斑驳的老者摆了摆手：“不到时候，接着等吧。”

但家国大事不是孩童手中的玩，陛下若要去变，那必然需要付更多，而不是手掌翻覆之间天地为之变。

可待到养好了伤，便又兴致地要往外去探索。年轻又有冲劲的帝王和老迈而又保守的辅臣，冲突自然不可避免。卫杞总觉得她似被一座墙包裹，蓄势待发打去的劲很快便散了。

“陛下，老臣年纪大了。听不清了。您能再说一遍吗？”蔡铨颤着手行礼。“朕说，朕有三月了。”卫杞淡然回应。

吕颂年是他的学生，早年他喜吕颂年的才华，到了这个年纪，他喜吕颂年的贴心，这个学生总能准地揣到他的心思，并妥善地帮他办成，他年纪大了。力大不如前，许多事便是吕颂年替他理的。

“老师？”吕颂年一愣。“伯华啊…有些耐心，事不要急吼吼的，像什么样。”吕颂年定了定神，恢复了恭谨的样，垂手立在蔡铨侧，为他递上茶盏：“老师的意思是？”

将万里河山万万黎民付于小儿昏君难便合理吗？由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老臣票拟不是很好吗？这话有些大逆不，他谁也没说，藏在心里。

那是只雄心的幼狮，将将长成便试探着伸了爪，一不小心摸了一把尖刺，哭着回来找温和的长者。

＊＊＊御史台改革一事刚掀起一个，还来不及引起议论，便被另一件事压了下去，陛下宣布她有了。卫杞先是告知了政事堂诸位执宰，不论是左右二相还是诸位尚书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