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池大人真是有手段，在拙县闹得天翻地覆，我看这火很快就要烧到我们家了。”宋琬颇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在说旁人家的事“我父怕牵连我们，连夜让我们回了沁州大宅，只留他自己在老宅跟池大人周旋。”

”

她沉默地低应是。阿翁仿若什么也没听到，自顾自打理着一盆草。阿婆见她如土偶一般木讷，也觉得无趣，她本是恨铁不成钢，现下却觉得长不喜也是有理的，懒得再与她说，挥手让她退下了。罗素微一板一地行了礼，方退去，将翁婆的声音抛在后。

宋琬低认错：“我就是一时没忍住，我错了。阿商。”“素微那个样也不是第一天了，她只不过是死了心认了命，这原也不是她的错。”陈清商闭着睛养神。

“好啦。在外总还是琴瑟和鸣的，莫想那么多，且再看吧。”…她回了自己的院落，边的近侍迎上来替她解了披风，她问：“郎君呢？”近侍迟疑了片刻：“郎君还未归家。”“往何去了？”

“那也好过如夏虫蚍蜉般活着！”宋琬怒。“大人，您如何看呢？既走不去，又该不该看到？”罗素微转向方鉴问。方鉴反问：“你已认定了走不去，那么看或不看又有什么分别呢？你想的便是了。”罗素微沉默了。这沉默一直延续到了散场。

“是。”＊＊＊罗素微的沉默一直持续到了返家，沉默地去向翁婆*行了归家礼，天还不算晚，翁婆都还没睡，阿婆瞧着她沉默寡言的样就来气，冷声：“镇日里就知去玩耍，多把心思放到夫郎上也不至于叫夫郎成天往外跑。”

罗素微也不恼，浅浅笑着，如同看待不懂事的小童，回：“看到了又能如何呢？看到再多也不那井，何必徒增烦恼，痛苦一生呢？”

“那罗娘觉着自己现今在什么位置又该什么事？”方鉴又问。“妻、母亲、宗妇。”罗素微恭谨地垂下回答。

方鉴看向跃跃试的宋琬：“宋三娘又如何说？”“依我之见，读了书，才知世界之广，才不会叫四角天空圈住自己的界，如那井底之蛙一般夜郎自大。”宋琬挑衅地看向罗素微，意有所指。

“瞧她这般无趣的模样，怨不得大郎总往外跑。”“哎呀，大妇端庄贤淑，家是极好的，你也不要太过苛责。”“这般下去夫妻不协，总不是个事啊。”

散了席，送走了方鉴与其他宾客，陈清商与宋琬坐了一车返家。陈清商在车里不再端着淑女的模样，摊倒在座椅上，看向一边的宋琬：“阿琬，你急切了。人多杂，何必与素微争执。”

“一切皆在计划之中，是时候让沁州也烧起火了。你且去准备吧，记着要谨慎，莫要急躁。”

“…约了三五好友，约摸是去了笑茵阁…”近侍有些不敢看她。罗素微了然地应了一声，她家的夫郎喜好，自家莺莺燕燕不算，还时常宿在外，她早都习惯了。

“快要天明了。再忍耐忍耐吧。”“阿说的是，我知了。”“你家中如何？”陈清商转了话题。

她们与罗素微也曾是友人，一步一步一日一日地看着她步步后退，把自己裹了贤妻良母的壳里，若她不愿自己走来，外面的她们再怎么凿也凿不开。

“原是如此。”方鉴，方才听她作诗，几句之间便可见底蕴厚，也是踏踏实实用过功的，可听着其中的意味却又是一派闺怨妇的滋味，颇有无力之，很有些矛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