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鉴动了动，终是将满腔的心语咽下，苦涩地对云衢：“老师，求你，往后的路让我自己走，好吗？”云衢心中一空。

一县一城虽小，但琐事不少，能理顺这些大大小小的事务，日后方能走得更远。”方鉴低了不说话。

云衢笑起来，声音轻轻的，仿佛细小绒落在方鉴心：“过往你是在小民之中仰去看，现下你是站在楼上视小民如蝼蚁，你缺少的是亲自面对小民的经历。

时，骨节清晰，肌理分明，她专心茶，全然没有发现云衢看她看得神。

“老师…”“我应你，此事我不会手，你自己的想法便是。”“谢老师。”方鉴松了气，悬着的心放下，便突然地意识到了她现下与云衢离得有多近，熟悉的熏香味钻鼻腔，叫她抑制不住放肆的渴望。

“老师，请。”方鉴将茶盏递到云衢手边，话语里带着小小的期待。云衢如她所愿接过茶盏饮了一，笑着赞了她一句，便看着方鉴扬了扬眉，了少年人古灵怪的模样。

良久，涩然声：“你，是觉得我束缚住你了吗？”“不！”方鉴猛然抬看向她，满急切“不是的！老师待我重之情，滴滴皆铭刻我心。我如何会那般想呢？”她站起来。

她为方鉴安排好的路真的是对的吗？她叹了气，手掌抚上方鉴的后脑，方鉴也是一僵，这样的动作云衢许久没有对她过了，她顺着云衢的动作，低下将脸颊埋她的膝，将脆弱的脖颈袒在云衢手下。云衢摸了摸她的颅，叹：“我知晓了。许是我想错了。你自去吧。”

“阿鉴？”方鉴双手在桌下攥在一起，指节发白，沉默片刻，抬起颅，定地看向云衢：“老师，若我不愿呢？”这下到云衢沉默了。这是她没有设想过的回答，她冷下声音：“为何？”方鉴咬不说话，移开了睛不敢看她。

“说话。”云衢用指尖叩了叩桌案，叫方鉴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云衢等不到她的回答，怒：“阿鉴，没有什么值得你赌上仕途。”有啊。是你啊。

这样才能长成您想看到的样啊。”她们许久不曾有过这般亲密的接了。少年人躯的度顺着相接的地方传过来，叫云衢绷了，她本是生了怒意的。

云衢心下微动，面上泰然自若，轻轻搁下茶盏，说起正事：“京察便在前，你有何想法？”“老师认为我应如何呢？”方鉴反问。“若以我的看法，最好是能谋一任外放。”

她为方鉴的前程思虑颇多，几乎是将最好的捧到了她面前，可方鉴并不想要，她听见了方鉴的话，也听见了那字句里的诚挚与定，她心中怒气渐消，有些不是滋味。

“为何呢？”“亲民官与京官是不同的，你得去看看那些小民是怎么过活的，知这偌大的国家是如何在运作的。”方鉴不解地：“可我就是自小民之中而来呀？”

绕过桌案到云衢那一侧，跪在云衢脚边，抱住她的，仰看向她，字字恳切地：“老师为我筹谋，我都明白，可是老师，我不能永远在您的羽翼下，我得自己去为自己谋划，去摔跤去受伤。

“老师没有错，”方鉴自她膝发闷闷的声音“是我不识好歹…”“好啦，”云衢收敛了有些失落的心情，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这样也好，该试的错早便试过，往后才不会因着一时的困顿而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