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卫杞又往政事堂发了一回火，话语之中敲打之意昭然若揭。吕颂年作为六尚书亦在政事堂被骂了个狗血，卫杞特意多看了他两，叫他遍生寒。晚上回到府中，吕颂年当着满屋的党羽摔了茶盏：“是谁？

到底是谁的？勾着各家弟去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谁想的这绝计？”满座皆是平日里呼风唤雨的绯袍朝官，叫他骂得都抬不起来。

待他平静了些方才纷纷开辩白。“大人，真不是我们，京兆府现今是个炮仗，一就炸，惹他们作甚？”

好在卫杞只是生怒，并未直接责罚涉事官员，只是了京兆府责令尽快查明真相，当罚则罚，以儆效尤，京兆府领命不提。

“六娘见过大人。”祁凝生得貌，或可称得上妖艳，不过二十余岁，明明是面上带笑，眉目间却总带着些许讥诮。吕颂年不喜她这副相貌，与她父亲祁成鸣也算不得亲近，此前她尊父命京拜访过几回，吕颂年皆是不冷不。

若是查到我们上，我们便会千夫所指！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你当京兆府好欺负吗！蠢材！”刚才说话的几人见他盛怒，互相看了看，便都不言语了。

“回去问问你们背后那群狂妄自大的蠢货！都给我收敛一！这当，一个不好，大家一起跟着陪葬！”吕颂年指着众人，挨个过去，咆哮如雷，众人惴惴不语，各有盘算。

吕严困惑：“大人如何就认定了是豪族行事呢？”“现今这朝局，新党已是咄咄人，他们布这局作甚？而武勋最是重嗣传承。你瞧这回陷去的多少勋贵弟？疯了不成？”

“是呀，或许不是咱们这边的人？咱们的弟不也有陷去的吗？”“大人，虽说绝了些，可也算是条好计策吧？此案牵连甚广，只要京兆府判了便与这些权贵结了仇，他们自然也不会站到新党那边。”

散了场，吕家的厅堂重归寂静，边的事递上一盏茶，劝：“大人莫气坏了。”吕颂年叹气：“阿严呐，中枢山雨来，州府却仍是我行我素，叫人如何不忧愁。”

他将几个大族细细想了一遍，竟也看不什么绪，亦有些摸不着脑，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错了，正当打算暂且搁置，起洗漱安睡之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一个人。

这回这桩公案有些奇，吕颂年思来想去倒是想起祁家来了。祁氏是楚州第一大族，楚州偏僻，与别州往来少，但他们家行事一向剑走偏锋，只不过因为低调而不太惹人注意。

他停住脚步，看向吕严：“祈氏的六娘还在京中吗？”吕严一时没想起来是谁，怔愣了一会儿方才接上：“应是在的。”“叫她明日来见我。”“是，大人。”第二日下了衙，祁家六娘祁凝已经等在吕府之中。

吕颂年饮了一茶，叹“计是好计，是毒计，成了便真能祸东引，可你便不觉心惊吗？”吕严思虑片刻又：“可瞧方才诸大人反应，似是真不知情。”

“是呀，首尾都收拾得净，至今也查不到幕后之人，却关联到了武威侯，京兆府还敢查吗？查不下去正好也给了我们弹劾的由。”吕颂年闻言又是一阵气血翻涌，前发黑，拍得桌案砰砰作响：“这是查不来！

，众臣不论是冤或不冤皆不敢说话，生怕陛下的怒火烧及自。

“他们不知，不代表他们后的家族没。”吕颂年重重地搁下茶盏“这些家族惯了一方豪，目光浅得很，若不是我一力弹压，早便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