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避开耳目见到她，但我留了皇城司的暗号，她们应会想办法给我们通传消息。”自云衢事，周诲便知是自己给云衢惹了麻烦，急得生疮，她边的两个武卒足够机警，锐地察觉了周遭的敌意，片刻不离周诲边，将她护了个严实。

“既如此，我走了。”祁凝急忙放下玉盏拉住她的手：“别呀，阿，在我这里过夜罢。”“你也自去你的梦去吧。”“我的梦里有阿方才算得上。”祁凝拉着她又是求又是闹。

“是。”＊＊＊“周诲边武卒动了？”祁凝倚坐在矮榻上把玩着一只玉盏，漫不经心地听着下人的奏报。

“周大人，我瞧见我们皇城司的程千了。应是京中支援到了。”周诲大喜：“太好了。楚州异动的消息得尽快传到京中。”

祁凛浑一凉：“什么意思？”祁凝叹：“我的好阿啊…你以为我们这些年真的是半痕迹也没留下吗？”祁凛瞠目结，一时说不话，祁凝便接着：“父亲喜你胜过我和二兄，可他又觉得你的心太了。

“程千给我们留了讯号，我明日溜去一趟与她会面，您有什么要传达的吗？”“这份文书我抄录给了大人一份，大人转便了事，我真的是万死难赎…”周诲叹着气，将手札递给她“我将当日与大人探讨的一些猜测也记在了上，定要将之送京中，令朝廷有所防备。”

“周通判边有人盯着。不好接近。”谢悯跑了一天，渴得直。“不过我在她边看见了两个皇城司武卒，应是大人给她的。”程昭跟着。方鉴前一亮：“那她必然知一些内情。”

她看向谢悯和程昭“你们有法避开旁人带我见她，或是叫她来见我吗？”“我试试。”谢悯，又有些诧异“不过你如何得知大人对周通判的评价？”

“你是真不怕父亲知。”祁凛拿她没办法。“你以为父亲不知？”祁凝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阿兄那边的消息，武威侯的大娘已率着一支军队驻扎到了楚州边界。”祁凛忧心忡忡地皱眉“动了云衢还是叫京中生了警惕之心。”

“咳。”方鉴没回答这个问题，二人也没追问，各自散了。第二日，谢悯与程昭带了消息回来。

谁？”“楚州通判周诲。这人是大人在御史台的旧，我看过大人对其的评价，忠介刚直，这样的人，应不至于与楚州上下同合污。”她临发之前将楚州的文书皆扫了一遍，官员履历自是其中之一。

“是，我们没有跟上。”手下低了有些羞愧。祁凝挥了挥手，毫不在意：“那是皇城司的武卒，能叫你们跟上才是有鬼。不妨事，动了便说明京中的人已经到了。知了。去吧。”手下恭谨地退了下去。

“那又如何？铡刀一下斩断脖颈与刀片一刀一刀剐，都不过是一死而已。”祁凝转动着玉盏，目光完全落在玉盏之上，似乎兵临城下之危也比不上这玉盏之。祁凛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奇：“方才的消息你不打算告诉父亲？”

“告诉他什么？他们现在正被那异姓封王的梦迷了。叫他们多会儿梦罢。”“也行，左右于大局无碍。你我不支持这般仓促起事，本就叫父亲不喜，还是别往他面前找不痛快。”祁凛想了想便同意了。

祁凛从里间走来，不解地问：“火烧眉睫，你竟一都不慌？”祁凝看见她，扬了扬眉：“都是阿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