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満腔皆是怒火

高云衢生气了。方鉴比她自己还清楚她的痛脚，踩得是真疼。于是她毫不犹豫地扎了回去。两个人都好似失了理智，从就事论事一点点变成了争吵攻讦，没人能cha进去话，连卫杞都觉得自己似乎不适合在这个时候打断，直到高云衢口不择言，骂dao：“…方鉴！你这幸进小人！”

此言一chu，满堂俱静，高云衢chu口的一瞬间就后悔了。脑中一片空白，藏在袖中的手都在发抖。

方鉴不到而立之年便连连晋升，私下里对她的非议也不少，说的最多的便是她投了卫杞yan缘，zuo了君王的裙下之臣换来的晋升之阶，但还没人敢当着她的面这般讲。

“哈。”方鉴笑了一声，打破了这怪异的沉闷“高大人怕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二十余岁穿上的绯袍吧？要说幸进，谁先谁后呢？”

“咳咳！”卫杞赶忙咳了两声打断了这令人尴尬的话题“今日就到这里吧，退朝！”方鉴与高云衢之间剑ba弩张的氛围仍在，那气场叫人不敢近前，朝臣三三两两散了个干净，倒把她俩留在了最后。

高云衢冷静了一些，拂袖转shen，向外走去，不想方鉴却是跟上了。左右无人，方鉴戏谑的声音从shen后传来：“大人，我幸不幸进，您不清楚吗？”

高云衢咬住牙，握jin了拳，没有说话，只加快了脚步往外tou走。方鉴落在后tou，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yan睛。

高云衢心中郁气散不chu去，一整天都不得劲，下了值便早早回了家。用了饭不久，dai曜等人便来了，她们来与高云衢议一议清丈的事。进了门，dai曜先是关怀了高云衢一下，她是知dao方鉴与她曾有师徒之宜的，闹到现今这幅样子。

她也不知dao症结在哪里，只能宽wei一二。高云衢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也不是很愿意就方鉴多谈，dai曜便不说话了。倒是胡大有仍是不依不饶地在骂方鉴。

“这竖子，我瞧你骂得对，谄媚事主的小玩意也pei在朝堂上对你我大呼小叫，也不知dao陛下看中她什么了…”方鉴退朝时的话又响在高云衢的耳边。

她变了脸se，喝dao：“够了！不要提她了！”胡大有闻言收声讪讪。高云衢rou了rou额角，问dao：“说吧，什么事？”“就方鉴今天说的那事，你怎么看？”dai曜接过话tou。“不是她想清丈，是陛下想。”高云衢jian定地dao。

“这…”胡大有犹豫地dao“范相的新政还未完全落地，陛下便想清丈吗？这会不会太急了？”

“楚州，太顺利了。叫陛下小看了清丈的难度。”高云衢叹了口气，楚州新政是她主导的。她再清楚不过“但楚州顺利是因为楚州豪族与官场因着谋反被连genba起，在全新的土地上耕耘，自然再简单不过。”

“你我都知dao陛下的xing子，她想zuo的事，谁都挡不住啊…”dai曜皱眉。高云衢看了她们一yan，她们三个早年也是陛下的剑指旧臣的ma前卒，可岁月liu转，哪能想到她们也有一日会成为被革的旧臣呢。

她dao：“倒也不必那么jin张，依着陛下的习惯，现在提起只是提前的预演，总是要吵上一阵的，也不是今日提了明日便zuo，改日我再与陛下聊一聊。你们仍是zuo自己的事便是了。”

胡大有面有难se，高云衢瞧了她一yan，问dao：“怎么？”胡大有dao：“履霜，不是我多想，可如你我这般家大业大，谁的背后没有宗族呢？哪个族里没有隐田隐hu呢？真要查起来，谁家里又经得起查？”高云衢听了这话，心tou又是火气。

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