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戊午,奉旨鸿胪寺左寺丞万胫中,制琴人惠祥斫制于武英殿。命司礼太监戴义、御用监太监刘孝、潘德督造。”
“这琴是戴义督造的?”丁寿奇道,看不出这內宦之中有还如此雅士。“宪庙多才,喜爱琴弈书画,成化年间宮中貂珰不乏能诗善画之人。”雷长音抚须笑道:“不独制琴,这几行楷书也是竹楼先生所题。”
“哦?”丁寿细看这三行五分楷书,字体工整,婉丽飘逸,“好一手台阁体。”丁寿赞道。“正是,竹楼所书,已可与国朝沈自乐媲美。”雷长音点头道。
“督公可知你二人交往?”丁寿关心是的另一件事,东厂与司礼监多次斗法,这二人如何自处。“我二人以琴会友,不谈其他,督公自是体会下情,不加⼲预。”雷长音坦然道。
“志在⾼山,志在流⽔。一客荷樵,一客抚琴。”既然刘瑾知情,丁寿又能说些么什,“二位也算一段佳话。”“丁兄言重了,后辈小子如何敢比效先贤。”雷长音谦逊道,抬手延请丁寿⼊座。
“伯牙虽有子期知音,却无雅音相酬之乐。雷兄过谦了。”丁寿端坐案前道,既然蒙人授业,二爷也不吝惜几句好话。雷长音摇了头摇,也不再多言,“听闻丁兄內伤未愈,某有”普庵咒“,功能宁心养性,祛病強⾝,今试弹之,请丁兄一做顾曲周郞,如何?”
“不才受教,雷兄请。”丁寿案前施礼道。雷长音十指轻抚瑶琴,细按宮商,一曲柔和舒缓琴音随之而起,丁寿闻之只觉腋下生风,飘飘然如临仙境,恍置云端,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熨帖…
注:戴义这张古琴现存故宮博物馆,有趣兴
以可看看。***“呵…欠”丁寿捂嘴打了个哈欠,満腹辛酸,这大明的早朝太特么不人道了。
大半夜的就起床往皇城赶,谁能受得了,哈欠起一,再也收不住,丁寿张嘴又要再打个一,被对面刘瑾眼神冷冷一扫,強忍了回去。“亏得是在这里,若是在金⽔桥前,少不得被纠劾御史记你个失仪之罪。”刘瑾皱着眉头道。
“公公恕罪,这还不到卯时,小子精神有些顶不住了。”丁寿苦着脸道。“这些话你对在寅时前便在午门前候着的文武百官说吧。”刘瑾看了看⼲清宮门,又道:“早朝随侍陛下,是这锦⾐卫堂上官才的有恩典,万岁爷特旨要你随伴,当晓得感恩才是。”
“是。”丁寿点头,忍不住又用他的大红纻纱飞鱼袍袖子揉了揉眼角。这番不成器的样子气得刘瑾把头扭到了一边,落个眼不见为净。丁寿千等万等。
终于将朱厚照从⼲清宮等了出来,着看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丁寿便晓得这位也是个困觉的。在內侍服侍下,朱厚照登上肩舆,刚刚起驾,便见司礼监王岳匆匆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