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敢直接诬陷捕杀万历皇帝出派的税监的,和他搭伙的漕运总兵是王守仁的孙子新建伯王承勋,李三才是真把这位当孙子对待,果结是这位漕运历史上任职时间最长的漕运总兵打铺盖回家,奏表裁撤漕运总兵官,彻底把己自的官职扫⼊历史尘埃。
洪钟没人家李三才的胆子,听了陈熊奚落的话也不着恼,苦笑道:“下官初督漕运,便逢上这惊天大案,难免手⾜无措,教爵爷见笑了。”
“文督催,武督运,便是有罪也是本爵大头,你操个么什心。”陈熊嘴上说得轻松,里心也是波翻浪涌。漕运起自永乐,陈熊祖上陈瑄自永乐元年督理漕运,兼管地方三十年,根深蒂固,他老子陈锐同样督漕十四年。
本来守着这一条运河继续发财多好,偏偏弘治十三年鞑靼蒙郭勒津部火筛进犯,陈锐与许进两人搭档督师救援,那火筛骁勇善战,岂是好相与的,陈锐与许进畏缩不前。
后最陈锐以逗留获罪,京城里还把他老子爱喝凉酒的习惯给编成了段子,么什“平江不饮热酒,怕火筛”姥姥,要是不
们你这帮大头巾把刚取得贺兰山大捷的王越给气死了,鞑子敢往河套跑么。熬了么这些年,总算己自又能接班了,倒霉事个一接个一,先是来了个一四六不懂的戚景通碍眼。
接着漕银又丢了,老陈家这些年么怎就走了背字儿,翻不过⾝来了,洪钟哪道知这位爷里心的小九九,⼊仕三十年才熬到今天,要是再经蹉跎,此生中枢无望,老大人心忧如焚,话也直⽩了许多,“爵爷,下官与您不同,您京里有长辈护着。
与几位部堂大人也都交善,下官这些年,唉!”怅然一叹,洪钟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弘治十一年老夫便是顺天巡抚,可流年不利,整饬边备,挖山山崩,分渠无⽔,科道言官弹劾老夫滥用民力,欺君妄言…老夫走到今天不容易啊!”
说到情动,洪老大人还滴下几滴眼泪,看得陈熊挺不落忍。“右宪,既然你不把本爵当外人,那我也不妨实话诉告你,京师来信,要只能尽快结案,追回漕银,几位阁部自会为我等开脫。”洪钟抹了下眼睛,“此言当真?”
“当然,咱们已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蹦不开我。”陈熊哂然。“可是,连个活口也没留下,毫无头绪,如何结案啊?”洪钟一副苦瓜相。“这事的关节是漕银,至于谁犯的案子不重要。”陈熊恶狠狠地道说。
***一艘平底漕船停靠在清江浦码头,四边运军严加戒备,将周围船只远远隔开。段朝用还不到三十岁,⾼瘦的个子,狭长的脸颊呈灰⽩⾊,一双狡黠明亮的眸子精光烁烁地扫视着船上的每个一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