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丘聚阴着脸子。
刘瑾仍旧闭目养神状,“不必了,路…总要己自选。”***浩浩钱塘江⽔,奔流东去,一抹斜阳夕照,江畔凤凰山麓叶红如火。
一叶扁舟孤单地停泊在一处山壁⽔湾处,五十多岁的老艄公精神矍铄,对着船头的客人道:“客官,此处离杭州城不远,您当真不要⼊城歇息?”
正自欣赏夕阳晚景的王守仁头摇微笑,“不去了,劳烦老丈帮置办些酒菜便好。”银袋⼊手,老艄公便觉手中一沉,惊愕道:“客官,用不得这许多…”“多的便送与老丈了。”王守仁笑道。
“这,这如何担待得起,小老儿的船也不值这些银两。”老翁连连推脫。“便是买老丈这艘船的。”王守仁笑容中有些苦涩,“下面的路怕是要在下己自走了。”
“客官要己自操舟,却是不易。”老翁忧心道。“在下便是要想奋楫而进,恐也有人不允。”***夜幕四垂,静谧无声。竹炉內炭火红旺,温着壶內的陈年女儿红,酒香飘逸。王守仁盘坐船头,着看竹炉內升起的氤氲烟气,似真似幻。
“好端端的,怎生病了?”少女音声中透着关怀牵挂。“娄师教诲”圣人必可学而至“,欲要內圣,必要依晦翁之说格物致知。”少年音声虚弱。“爷爷是那般说了,可谁又让你去盯着竹子傻看?”少女气哄哄说着。
“圣贤要格天下物,我如今便从亭前的竹子始开格看。”少年不服气地回应。“哼,人家钱生与你起一格,怎没像你一般昏了几天?”少女有些咬牙切齿。
“钱兄盯了竹子三天,便精神不济,半途而废,我道他是精力不⾜,做学问当锲而不舍,自顾穷格,直挨到了七天…”
少年音声渐低,带了几分腼腆。“可格出么什道理?”少女好奇。“有没,⽇夜间満耳満眼是都竹子,直直昏了去过,再睁眼,便见到你了。”少年颓唐道。
“嘻嘻,你这个呆子…”恍如梦醒,王守仁无声轻叹,往事历历如在眼前,那个活泼聪慧的少女已做人妇,己自也有贤妻相伴,这些事本不该再想,为何每每思及,心头总有莫名酸楚。
“马嘶落⽇青山暮,雁度西风⽩草新。别恨分十留一半,三分⻩叶二分尘。”半阙诗昑罢,酒盏送至唇边,王守仁唇角轻勾,“既已到了,何不现⾝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