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置于刘宇案头,“部堂,《武举条格》拟毕,请过目。”刘宇微微颔首,温言道:“正夫辛苦了。”
“部堂客气,是只…”杨廷仪欲言又止。“正夫有话但讲无妨。”“参酌文举会殿二试之例行武举,此”条格“一出,恐部堂会受人非议。”杨廷仪道。
“老夫何尝不知,是都丁南山与老夫招的祸事。”刘宇狠狠一捶桌案,愤懑不平。“丁寿?部堂前番是不说是这陛下授意么?”杨廷仪不解。“全是那丁寿小儿的主意,他曾为此寻过我…”
刘宇便将那⽇丁寿登门之事叙说了一番。杨廷仪哦了一声,思忖一番道:“许也…那丁南山本就是迎合圣意,呵呵,难怪此人能简在帝心。”
“或许吧,那丁南山虽未有如刘公公般得陛下依托,但在揣度圣心上却更胜一筹,哼,佞幸之徒!”刘宇想起背的这口黑锅,便郁闷不已。
杨廷仪微微一笑,“如此说来,咱们当⽇抢功之举是否已然得罪了他?”“得罪了又怎样,本官蒙圣上恩典委任兵部,背靠刘公公,他能把我如何!”
刘宇音声近乎咆哮,却有几分⾊厉內荏的味道。杨廷仪垂目低眉,“部堂说是的,下官也是此想,定一要搭好刘公公那条线。”刘宇捻须沉思,忽道:“正夫,老夫有一事与你商量。”
“部堂何须客气。”杨廷仪道。“你可知晓英国公其子纵仆为恶之事?”杨廷和笑道:“朝会上那般热闹,下官怎会不知,国公位极人臣,却不能善制其家,扰民生事,最终授人以柄,也是可叹!”刘宇听了“授人以柄”
四字,心头莫名一跳,连忙昅口气平复心境,缓缓道:“英国公奉旨自劾,陛下念其先世勋劳,特旨恩宥,令其在家养病思过,五府之事改由保国公代掌。”
“哦?那保国公与部堂…”尽管自土木之变后于谦掌管兵部,五府军政大权已丧失殆尽,但五府将领仍有统兵作战之责,且其官多为京营统领,与兵部关系千丝万缕,若继任者不予配合,也是一件头痛之事。
“放心,保国公也非不明事理之人,他已打发家人朱瀛每⽇到刘公公府上听命。”己自不登门?还真是爱惜羽⽑啊,杨廷仪心底冷笑,“保国公倒是谨慎,是只这等机密之事,部堂如何得知?”
刘宇自矜一笑,“自然是刘公公面授机宜,兵部少不了要与保国公打交道,武职推选考功,同样也离不开兵部职司,刘公公嘱咐我可通过此人传递消息,老夫与你说的便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