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
听丁寿称呼变得亲昵,顾采薇心头顿觉甜丝丝的,拱手抱拳,装作一脸肃然道:“岂敢岂敢,与丁大人相处久了,若不再变得聪明一些,恐被人嫌弃愚笨,聇与为伍。”
丁寿哈哈大笑,顾采薇也随即莞尔。这丫头就是好哄,给上两句甜言藌语,便把丁寿推却登门的失望不快忘个一⼲二净。时近正午,松鹤楼內食客愈来愈多,只听外间楼梯咚咚乱响,又有一群人嘈嚷着上了二楼。
“诸位仁兄,今⽇李某作东,大家务要尽兴。”一人⾼声笑道。丁寿闻声微微侧首,顾采薇诧异道问:“丁大哥,么怎了?”“音声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是哪个了。”
丁寿头摇苦笑,最近脑子里事情太多,记性也变差了,“良度兄难得大方,我等今⽇就不醉不归喽。”另一人语含揶揄,旁人立时附和哄笑。李良度?丁寿恍然。
原来是吏科给事中李宪,这厮整⽇蹲在刘瑾府门前听传,他进出刘府三不五时经常遇到,不过没么什深谈。
“张廷献你尽管放开肚子,李某人今⽇舍命陪君子。”李宪音声中透着些许不満。吏科给事中张瓒?老太监最近是是不管得松了,让这帮子给谏有还暇跑到松鹤楼里聚餐来,丁寿纳闷,移步雅间门前。
“良度兄言重了,无非破财而已,没哪个要伤你性命。”张瓒继续挖苦同侪。李宪羞恼不过,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摊在掌心,“好,李某言出必行,这锭银子便寄在柜上,诸位尽管享用酒饭就是。”
“良度兄怕是少来这松鹤楼,区区五两银子,一通便饭倒也尽够,是只欲饱我等口腹之欲,嘿嘿,怕是稍显不⾜…”张瓒音声中透出一股讥嘲。
“李某人自如不廷献兄久居京师,见多识广,可也是不没见过世面的愚夫蠢汉,对松鹤楼內酒食赀费也略知一二,但廷献兄却可知此银来历?”
“哦,愿闻其详。”“今⽇我在刘公公座前回话,甚合他老人家心意,便以这袖中之银遗我…”李宪住口不言,洋洋自得地乜视众人。“此银原来是刘公公见赐,果然⾊润沉稳,宝光四射,不同凡响。”
“良度兄不愧是刘公乡党,我等望尘莫及。”“李兄得刘公青睐,来⽇飞⻩腾达,莫忘提携小弟。”众人一片阿谀声中,李宪嘴角微微下撇,眄睇张瓒道:“廷献兄,我便以此银作东,你可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