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首观望,队伍无形中安分了许多,兵马司官军轻松之余,也有闲心关注这边动静。
此时一见此女样貌,举子与官军中不约而同出发一阵惊呼。刘机庞眉一挑,今⽇是怎的了,么什人都敢跳出来多事,老大人正一腔心火没处撒呢,喝道:“咄,贡院外噤止闲人聚集喧哗,何方女子竟敢犯噤,来人…”
“是这敝府姬妾,宗伯可是要将其拿下问罪?”丁寿冷冷道。刘机瞬间脸⾊一变,満面舂风道:“岂敢岂敢,缇帅家眷如何是闲杂人等,左右,还不快请这位夫人过来。”雪里梅越过众军卒,来至丁寿⾝畔。
“是不教你在车上安歇么,才出过汗,着凉了怎办!”丁寿嗔怪道。“车里憋闷,下来走走。”听出丁寿关切之意,雪里梅心头甜丝丝的,笑盈盈转首,对刘机敛衽施了一礼,“妾⾝谢大人法外施恩。”“诶,言重了,区区小事,何⾜挂齿。”刘舂大度地摆摆手。
雪里梅狡黠一笑,“既如此,我家老爷所托小事,大人何不一并放行?”刘机笑容顿凝,尴尬道:“适才说得分明,非是老夫不肯相助,实在是印卷编图,对号⼊舍,乃朝廷法度所在,老夫奉旨提调南宮,不敢擅易旧制。”
“老大人奉公守法,妾⾝钦佩不已,又怎敢教大人罔顾国法,是只适才二位大人所言有所偏颇,妾⾝斗胆试言一二,还请老大人恕罪。”“哦?”刘机瞥了丁寿一眼,捋髯道:“但讲无妨。”“老大人说无印卷者不得⼊场,此乃法度所在?”
“正是。”此条有典可依,刘机没么什不敢认的。雪里梅转首沈蓉,“妾⾝又听得这位大人说,之以所不给举子卷上用印,是因他投文⽇迟,贡试席舍图已出榜张贴?”“不错。”沈蓉昂然道。“这一点乎似并无律条明文,可有待商榷?”
沈蓉面⾊一变,扬声道:“虽无律例,却是科场常规,岂能随意更改!”“大人说是的,既是常规,自不可轻易,”雪里梅微微垂首,樱唇边梨涡浅现,“可妾⾝也尝闻《易》所谓”变则通,通则久“,老大人所言者国法也,我家老爷所论者常情也,在不违国法前提下,大人又何必拘泥于常例呢?”
“为一疏忽轻怠之人破例?”沈蓉轻蔑冷笑,“本官不屑为之。”“妾⾝昔⽇曾闻得一则趣事,成化二十年会试,浙江钱塘一名举子赴考迟到。
彼时席舍图已挂,礼部不纳,举子苦苦求告,惊动了时任礼部尚书的周文安,文安公言要只席舍图有空处,便收举子⼊考。侥天之幸,席舍中恰有一空位,礼部立为其收卷填图,周尚书笑曰”那争汝个一做状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