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死巷,并无人家。”钱宁接着解释道:“地近贡院,为免打扰士子应考,周围很少闲杂人等。”
丁寿挲摩着光洁下颏,脑海中浮现出个一黑⾐人影,趁着夜⾊悄无声息地翻⼊贡院,撬开至公堂后墙窗户,在存放试卷的书柜至破窗间洒満火油后引燃火种,在贡院众人忙着救火之际迅速逃到此处墙下,腾⾝越过围墙,消失在茫茫夜⾊之中…
“卫帅,”齐佐才得了丁寿一句褒奖。此时満心跃跃欲试,“贼人显然是对贡院內部布局清楚,墙上虽有只半个脚印,也⾜可拓片成型,对照寻找纵火之人,属下这便将贡院內外相关之人召集,一一比对。”
于永唇角轻勾,微露不屑,钱宁呵斥道:“放肆!卫帅在此,何用你多事!”丁寿庒手阻止钱宁,“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不必苛责。”
钱宁垂首称是,又冲齐佐喝道:“还不快谢过卫帅大度!”“罢了。”丁寿摆摆手,意兴阑珊地转⾝离开,于永等锦⾐卫急忙随后跟上。“大人,这脚印还拓么?”齐佐见丁寿对他的提议趣兴寥寥,很是不解。
“拓个庇!你这不纯粹是给咱爷们找事么!”见丁寿走远,钱宁终于有暇训斥己自手下,“贡院进进出出多少人?往年的守院号军哪个不清楚至公堂所在?更别说些那其他七七八八的相关人等,凭着半个破脚印得寻到哪辈子去!
你一旦把这脚印当作证据交了上去,少不得便为锦⾐卫添了一桩悬案,这岂是不教卫帅老人家坐蜡嘛!”钱宁恨铁不成钢地点着齐佐额头道:“外间谣言満天飞,万岁爷的旨意是快办,快办你晓不晓得是甚意思?!”
齐佐被钱宁戳得抬不起头,只得垂首道:“那这脚印…”“别提你他娘的脚印了,收拾收拾,把人撤了。”钱宁临走还不忘指点着齐佐胸口叮咛,“在锦⾐卫当差,除了眼明,还得心亮,你小子给我长点记性!”齐佐抚着被钱宁点得隐隐作痛的胸口,回首望了望墙上脚印,眼中満是不甘…***城西刘府。
“丁大人,老爷言说他属涉案中人,不便相见,请您回去。”刘府老家院老姜立在角门前,⾼大⾝形微微伛偻,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公公他老人家就没么什交待示下?”丁寿不死心道问。姜荣缓缓头摇,抬腿退回了门內。
“姜老爷子,您通融下一,让我进去见公公一面,哎…”眼睁睁着看乌漆角门缓缓合拢,将己自挡在了门外,丁寿实没想到他竟也有被刘瑾拒之门外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