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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集(2)
说话的工夫就到了地方。那是一个临时搭建成的布棚子,门口悬挂着的字幅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温州玉女歌舞艺术团。”
最让人无法忍受的就是在门旁还挂着几个很大的音响,正发chu疯狂的声音,经过音响那块时不捂着耳朵的话非把人震聋了不可。
一张票就要五块,ma土山他们jiao过了钱就进去了。
里面的人可真不少,因为ding棚遮着光线,看起来黑黢黢的一片。但舞台上有无颜六se的光,能把那些tiao舞的人看得分明。
除了能震得人的心脏生疼的声音,还有台下的唏嘘声,间间断断的鼓掌声,甚至还有骂娘声。但最多的还是这样的声音“脱呀!妈的给老子脱呀!”“我hua了五块钱不能白hua,不是说过要脱的吗?再不脱,哥几个就要砸场子了。”叫得最起劲的是挨着舞台的那几个年轻后生,正是十八九岁年纪,脑子里装的全都是些污七八糟的东西。
座是没有的,得站着看。ma土山的个子不是很高,立了脚才看到舞台上的情景。一看,可不是有六七个妮子在台上扭来扭去,穿得是真叫lou,这么冷的天胳膊都louchu来了,肚脐yan都louchu来了,大tui都louchu来了。
ma土山和大多数人一样,嘴里叼着烟,看得正起劲。不想一gen烟的工夫那些姑娘就退下了。后台的老板在一片唏嘘声中走了上去。那人cao2着外地的口音说dao“谢谢广大老乡捧场,接下来是我们温州玉女团的台柱子ma玲玲小姐为大家表演最新chao的舞蹈。”
这么说着,一个女的裹着个“被单”lou了一下脸,待她把“被单”从shen上扯下时,不看不知dao,再看吓一tiao,雪白雪白的shen子,就穿了一个红se的ku衩。ma土山眨ba眨bayan,再看时那个叫ma玲玲的却已退到台后了。
舞台下一片叫好的声音,大得能压过音响发chu来的轰鸣声。
那老板看效果不错,又说“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位ma玲玲小姐也是我们hua大价钱请来的。现在正好十二点,清场的时间到了,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大伙都看到了,下面可是真格的,还想看的话再jiao十块钱,不想看的回家和老婆吃饭睡觉去。有zuo得不当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说着就叫了几个人到下面收钱。这些观众们愈发起劲地起着哄。还有几个人像是在闹事,喊dao“妈个ba子的,不是说五块钱吗,咋又涨了?”
“老子不给钱就要看,看你们这些南蛮子能怎么着。”
“不就是看个bi2么,咋这么贵!”
起哄的人越来越多,本来想给钱再看的人也不想给钱了。老板知dao一下子收拾不了局势。不过,这样的场面他似乎见得多了,却不慌luan,也不争辩,只是回到了后台。
可有一个人再从后台chu来时却几乎没有人敢再说话了。
却看那人生得五大三cu,一shen的feirou,满脸的胡茬,一看就不是好惹的。确实是这样,他外号叫“大膘子”是乡里的一霸。
大膘子刚走到前台就嚷dao“咋的啦,咋的啦。人家不在家里过年,大老远地跑来让你们看——表演容易吗?想看bi2不要钱,看你老娘的去。”他指着台下的一个人就骂“你个小杂zhong刚才是你说的吧,乡里乡亲的,竟丢老子的面子。给我哄chu去。”这么说着,下面真有人把那个小青年给撵走了。
这一招真起了杀一儆百的作用。再收钱时,有想看的就乖乖jiao了钱,舍不得hua钱的就走了chu去。
这ma土山也是一个舍不得hua钱的主。俗话说,上门的女婿不好当。在白家他简直是zuoniuzuoma,辛苦挣来的钱还不能归自己所有。心想,今天虽然弄了不少钱,大bu分还得上jiao。剩下的一bu分是留给自己过年用的,况且那些私房钱还是自己提着心,吊着胆,缺斤短两弄来的,可不能hua在这些sao女人shen上。打一炮才一百,看一看就要十块钱,真是不值得。自己的老婆虽然土气了些,傻了些,但也不比他们差,又不用hua钱…小商贩的脑袋瓜就这么jing1打细算着,看到有人来收他的钱时,就走了chu去。刚走chu去不久,就听到了棚子里传chu来的喝彩声,估计是那狐媚子一样叫什么ma玲玲的走了chu来。白土山有些后悔了,真想拐回去。最后还是耐住了xing子,继续向前走。
4
和这乡东tou遥遥相对的是乡西tou,也是个热闹的地儿。那里正在演一场大戏——《朝yang沟》,讲的是刚建国的时候,一对青年男女为了祖国,为了四化而放弃优越的城市生活条件扎gen农村的故事。这样的戏很受乡亲喜huan。
但大多数人是来看热闹的。除了从大树杈上那两个扩音喇叭里传chu来的演员抑扬顿挫的声音,整个戏场上有小商小贩的吆喝声,有小孩的哭闹声,有那些个农村妇女的唧唧喳喳声,还有狗叫声,ma吼声,还有拖拉机的声音,那热闹的势tou,仿佛都能把天给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