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冲进人缝形成的通道,蓬头垢面的大舅被两个警察搀架着,像拖死猪似地拽出人缝通道,当大舅经过我的身旁时,我伸出手臂,深情地呼唤道:“大…舅,大…舅。”
“哎哟。”大舅转过头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我:“大外甥,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啊,大外甥。”
“走,快走。”警察生硬地拽拖着大舅,大舅心有不甘地望着我:“大外甥,哪天,到大舅家窜门去。”
“大舅。”我目送着大舅被警察拽出人缝通道,在骄阳的照射下,大舅屁股蛋后面依然耷拉着半块破布丁!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警察将大舅塞进警车,警车尖声厉气地怪叫着,串过人群,大摇大摆地溜之乎也。
“嘻嘻。”
“呵呵。”
“嘿嘿。”
看见警车屁股后面冒着白烟,渐渐远去,人们也有说有笑地散开来,攀跨在大柳树上的年轻人,跳下树来,登上屋顶的汉子,扶着梯子返回到地面上,人群开始井然有序地流向小镇的各个角落。那景像,就好似童年时代,姑姑带着我,欣赏完露天电影后,大家得到了一点可怜的艺术享受,一边无比满意地谈笑风生着,一边欢快地走回各自的家。只不过,今天人们所欣赏到的,却完完全全是一场荒唐致极的活报剧,但从人们脸庞上的表情来看,他们依然获得了与当年同样的那点可怜的“艺术”享受。
“坏了。”待我返回车里,三裤子表情郑重地对我说道:“哥们,你大舅,要摊事啊!”“是啊。”我焦燥不安地说道:“千不该,万不该,大舅不该在公共场合,在大街上,当着众人的面,破口大骂××党,恶狠攻击政府…”
“这事,说大,就大啊。”
“嗯,三裤子,看得出来,我大舅把镇政府折腾得够呛,今天,酒后胡嘞嘞,让人家抓住了把柄,人家不得往死里收拾他啊!”“是呀,好不了他啊!”“哥们。”我拽住三裤子:“听说你在县里很吃得开,哥们,你,能不能帮帮我大舅啊!”“哥们。”三裤子面露难色:“你大舅,谁帮他,谁粘帘子,谁倒霉,你大表哥,就是一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