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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啄篇(3/3)

买山东煎饼(一种杂粮混制的极薄的饼),但去晚了,房子拆了,我惆怅的站在路边,看那跋扈的大厦傲然地在搭钢筋,我不知到哪里去找那失落的饼。

而韭菜合子侥幸还在满街贩卖。

我是去买一样吃食吗?抑是去找寻一截可以摸可以嚼的乡愁?

瓜子

丈夫喜欢瓜子,我渐渐也喜欢上了,老远也跑到西宁南路去买,因为他们在封套上印着“徐州”两个字。徐州是我没有去过的故乡。

人是一种麻烦的生物。

我们原来不必有一片屋顶的,可是我们要。

屋顶之外原来不必有四壁的,可是我们要。

四壁之间又为什么非有一盏秋香绿的灯呢?灯下又为什么非有一张桌子呢?桌子上摆完了三餐又为什么偏要一壶茶呢?茶边凭什么非要碟瓜子不可呢?

可是,我们要,因为我们是人,我们要属于自己的安排。

欲求,也可以是正大光明的,也可以是“此心可质天地的”偶尔,夜深时,我们各自看着书或看着报,各自嗑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下一句也许是愁烦小女儿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只猫,偷偷放在阳台上养,中间一句也许是谈一个二十年前老友的婚姻,而下面一句也许忽然想到组团到美国演出还差多少经费。

我们说着话,瓜子壳渐渐堆成一座山。

许多事,许多事,许多说了的和没说的全在嗑瓜子的时刻完成。

孩子们也爱瓜子,可是不会嗑,我们把嗑好的白白的瓜子仁放在他们白白的小手上,他们总是一口吃了,回过头来说:“还要!”

我们笑着把他们支走了。

嗑瓜子对我来说是过年的项目之一。小时候,听大人说:“有钱天天过年,没钱天天过关。”

而嗑瓜子让我有天天过年的感觉。

事实上,哪一夜不是除夕呢?每一夜,我们都要告别前身,每一黎明,我们都要面对更新的自己。

今夜,我们要不要一壶对坐,就着一灯一桌共一盘瓜子,说一兜说不完的话?

蚵仔面线

我带小女儿从永康街走,两侧是饼香葱香以及烤鸡腿烤玉米烤蕃薯的香。

走过“米苔目”和肉糠的摊子,我带她在一锅蚵仔面线前站住。

“要不要吃一碗?”

她惊奇地看着那粘糊糊的线面,同意了,我给她叫了一碗,自己站在旁边看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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