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德每晚总是到老阿克酒馆来，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瞧她怎样好歹买卖，把一切都得七八糟。他不愿开帮她劈柴什么的。他只顾傻站在那儿袖手旁观，瞅她绝望地胡混日。在那儿站了一些日后，他开腔“萨拉，你还是最好嫁给俺吧。”

“瞧这印第安佬，还穿裙呢！”那些二会这样大声说。当他放下背包，燃支烟时，一定又有人说“哈，瞧这娘儿，她还烟！”这总能引起一阵哄然大笑。这绝不是比利心目中的凯旋回家的情景。

今年夏天，比利回到家乡。他上衣绣有两条丝带，左袖袖上着三条金的细条饰。湖湾区的老百姓没一个知丝带代表着军功章和特等军功章，而所有参过军的人回家来都佩有这丝带，有的有三四条呢，退役的时候你可以在营房里买到；人们拿他的褶裥短裙①开了不少玩笑——

赫德太太是个魁梧的女人，有张硕大的、清秀的、其实的脸庞，她大约比老儿年轻二十岁光景。她现在约莫四十岁，当她十八岁时，她父亲撒手死去，给她留下老阿克酒馆。她使最大劲儿经营这小酒馆，但怎么也不行。她没足够资金搬到大片布城①去，而且那时日，不象如今有度夏季假日的人可买卖。她有一次告诉我妈——“那会儿，我可也是个漂亮妞儿呢。”——

宗教让我快乐，

这样，她不久就跟他结了婚，她跟我妈说“可怕的是他那会儿跟他现在瞧上去一模一样。”

“吉尔贝特太太吗？”那人在门问，忍住笑瞧着比利的褶折短裙。“她跟西蒙·格林的儿跑啦。把农庄卖给了查勒沃瓦的G。今年还没犁地呢。你就是比利，呃？哎，他们住在本州的南边什么地方。”邻居站在门里，手里拿着盏灯。

①苏格兰地男穿的格呢的短裙——

我-正-在-途中！

非常遥远。”①——

宗教让我快乐，

②位于该州北端，在苏必利尔湖和休湖之间。

①鲍墨在法国北加来海峡省。康布雷在法国北诺尔省。1917年英国军队在此西线打了一次大仗——

①密执安州中一大城市——

“离珀雷里，非常遥远，

③英国政府于1725年开始组建的苏格兰地警卫团，因其方格呢军装而得名——

比利转过，好歹背上背包，迈着苏格兰地人的大步走向暮苍茫的大路，无边苏格兰圆帽歪在脑袋一边，光溜溜的膝盖在褶折短裙下摆动着，就象它们曾经在鲍墨到康布雷①的大路上摆动一样。他的脸庞象往常一样麻木而毫无表情，但他的睛透过夜却瞧着远方，他然后开始起哨来。他的调儿是：——

儿时，你可以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咒骂我们和泔。

他沿大路走到苏姗湖，发现小屋空的。门上了大锁，园荒芜，刚建不久的果园里爬满了匍匐草，把还没被兔啃光树的幼树挤得奄奄一息。比利回到路上，走到一家邻人家里。

①在密执安州中，那里有一家师范学院。

他是个福音派信徒，时去教堂祷告。从来没人瞧见过他微笑，但我们有时能听见他在哼这样的小调：

比利·吉尔贝特是个吉韦族印第安人，住在北边苏姗湖附近。比利太太是密执安州北地区最漂亮的印第安娘儿，他们生了两个胖墩墩的棕肤的小，一个叫比拉，一个叫普鲁登斯。比利和太太俩都曾上愉悦山城①去上学，而比利可是个能的农夫啊。在1915年，湖湾区的人谁也不明白比利吗要去苏圣利，报名参加黑衣军。②③——

①珀雷里在尔兰中。这支尔兰歌曲行于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歌词大意为：“离珀雷里，非常遥远，离我认识的最甜的姑娘，非常遥远。再见，卡迪莱，再见莱斯特广场。”——

宗教让我快乐，

蔡慧译

比利·吉尔贝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