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像往常一样来了。她一般是右手提香蕉，左手提疏菜，小包里带上我用的中号避（当然，失业前我一直用大号的），敲两下门大喊一声“大，是我！”然后来把疏菜放厨房，香蕉放房间，从不会错。反正我就这么两间房，她不可能放厕所。小影说我大便不通畅，多吃香蕉就通了，好像我大便不通是因为没吃香蕉。小影上带着公车里的汽味，她应该是刚从车里挤下来，和我约会，享受这个下午的好时光。我们像老夫妻一样熟络，并没有抱着松不开手，啃个没完。我打开门说声“你来啦”就转了房间。我不能抱她，在我还不能确信她接受我的中间手以前，我不想让她知这个秘密。我的酱紫外比较宽松，丝毫看不中间手隐藏的痕迹。

费用都了吧？钱够不够？小影在厨房说。了，还剩七十多块钱。我在房间回应。我开始担心饭后的事。惯例我责无旁岱，得把小影喂饱，到夜里八九钟，我送小影乘车回父母家里，再转回来，这个周才算完事。问题是中间手现了，我面临中间手与小影相互协调的难题。小影很能，一会就端饭菜喊开饭。我磨磨蹭蹭，在书桌上清理一块污迹斑斑的地方，小影依次摆上了番茄炒，小葱拌豆腐和红烧鲫鱼。吃饭的时候小影又提到了结婚的事情，说大你多往外面跑一跑，说不定就找到好工作了，你这样我们怎么过日呢？我说我跑了，搞搬运啊你心不心疼？小影说那怎么行？你好歹是个下岗的工人，怎么沦落到那个份上。我说是吧，我多少还是有尊严的。小影筷一粒一粒地夹饭，一

痰的新鲜程度，我判断这是个早起的人，可能是赶集的菜农，或者是搞搬运的民工，吐这样的痰，他的一定是被生活折腾坏了。风的狗屎像泥土，我踢了一脚，狗屎就成了散沙。从狗屎的质量我发现，狗吃的比我好，再看路边狗屎的多少，我明白这个城市有许多狗过着上等人的生活。站牌下的灯箱广告越越豪华了，那个丽女孩涂着晶莹的彩，嘴半张成一个黑，微扬着，手里握着最新款的手机，轻偎在男人的怀里。我的中间手在雨衣里动。我想我包装一下，不会比那男的逊。路人频频回看我。五天前的周末，我与小影睡过以后，一直没梳没刮胡，一天一顿快餐或者一包方便面。我发肯定很长，胡也很茂盛，我房里没有镜，我只在小影随携带的小镜里看到过我的脸。我想我的回率忽然增，主要原因还是这晴天穿雨衣的反常，搅了人的视觉，我通过正常人的反馈获得自己不正常的信息。他们不知，我其实是不想我的中间手，不想引起他们更多的惊讶甚至恐惧。我的自行车放楼梯下被偷了，那辆破车谁偷去估计都会成为负担，因为通常是我先骑她，然后是她骑我，这可不像跟小影互骑一样有趣，这是受罪。所以被偷之事，对于我是一解脱。我走路去电信局，然后去煤气公司，我的中间手在雨衣里悠闲的叩击着我瘪的肚。

窗堆了一些人，男男女女，背影虔诚温和，仿佛这辈生来就是为了排队缴费的，很像庙宇里的某拜。营业小观世音一样低敛着眉，俯视票据仿如俯瞰芸芸众生。圆珠笔固定在台面上，填废的单七八糟，电信局也不老百姓文化平有限，整复杂的表格，无端浪费纸张和百姓劳力。说实话我也最烦填空，上学那几年填的够可怕了，现在还得无休无止地重复。柜台很，淹没我前绿豆生长的地方。我找旁边一位女人借笔，她犹疑地看我一，那神珠光宝气，让我从到脚一阵自卑。她面红，看上去和生活都很如意。我左手压着空白单，右手握着笔，雨衣磨得哗啦哗啦响，刚在姓名栏填上“李大”我的中间手很不安份地把女人的掐了一把。女人侧首看了看我，然后狠狠朝后几个男人瞪了一。中间手觉得手不错，十秒钟后又戳了一把，这回女人怒了，珠光宝气的神冷光四，我，谁不安份！后的男人相互狐疑地对看，然后一齐轰炸女人：你骂谁呐？！女人掀起我的雨衣，我的中间手立即叠起来，躲藏腋下。嘛啊你？没看到我在填单吗？我很君地扬了扬两只手。女人把我排除在外，火力再次对准后的几个男人，骂谁？谁他妈用中间手戳我！女人的话吓我一，她怎么知我那只手叫中间手？我把笔还给女人，了钱了营业厅，听女人和男人们还在争吵不休，忽然觉得生活还是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