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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寨(2/6)

常克俭笑着摇:“粮政策谁不知晓?可没啥吃总得想法喀!北寨人掏了价,南寨人得了价,都不吭气!你逮住都说借的!没一个人承认是买的,换的!咱的社员这号事,呀?”

吴登旺重新坐下,摇着手:“不行!我通不过!哪怕把粮给国家,支援工业建设哩!给王样板那个瞎熊,不给!”

南寨人

常克俭不恼,他早已料到吴登旺会激烈反对的。他说:“不要急嘛,你坐下说嘛!咱俩商量哩嘛!”真好脾气的人啊!

“啥理?颠倒理!歪歪理!现时就兴这!”常克俭说“不要发牢了吧!伙计!说说事情怎么办吧!”

“那咱有啥办法?”吴登旺说“总不能叫咱给北寨把粮供上!”

“不宽。伙计!”常克俭说“你知不?北寨有人在咱南寨借粮,怎么借呢?今年借一斤包谷,忙后还一斤麦;还有掏价买的,你看这问题是个啥问题呢?咱该不该?”

吴登旺把茶缸一放,从火炉边了起来,惊奇得瞪大了虎:“借给北寨?把咱的储备粮给北寨?”他重复着常克俭的话问“让北寨人吃饱了再唱戏?编诗?让王样板再去介绍经验?再来和南寨对着?让‘鸽鹁客’主任再来给南寨扣帽?”

“好咧!不说那些了,刚才会上安排过的事就不说了。”常克俭打断吴登旺的话。显然,吴登旺没听明白他问话的意思,就直接提来:“北寨人没吃的,年怎过呀?日怎过呀?”

吴登旺本来说的反反话,常克俭此时却抓住,大胆加以肯定:“我就想和你商量这事:拿一批储备粮,借给北寨!”

吴登旺睁着虎,直愣愣看着常克俭,吃惊不小!他忽儿睛一眯,脖一仰,哈哈笑起来,笑毕,说:“叫寨人过不了年,要你南寨支书同志心吗?让他们朝‘鸽鹁客’要去嘛!哈呀,你是铁路上的警察到西安钟楼下了——得宽过余罗!”

吴登旺闷住了,这是实际情况!他烦躁地说:“北寨胡整,的咱也不得安宁!”

“鬼话!”吴登旺气愤得脸红了“不起公购粮,让社员东跑西颠借粮、买粮,还是社会主义?俺南寨年年超公购粮,社员吃得饱,倒成了修正主义?啥嘛!啥球理嘛!”

吴登旺说得很脆:“开个社员大会,宣布一条,借啥粮还啥粮咱不反对,谁要是粮换细粮,卖价的话…”

吴登旺象了气的球,拉长声调说:“那好吧,让北寨人跟上王样板和‘鸽鹁客’,享他们没粮吃的社会主义的福去吧!咱们——”登旺又来了劲,优越地说“咱甘当咱的‘黑斑’!咱今晚的会一开完,分给我的工作,我安排了一下,几个小队队长劲大着哩,赶腊月二十,全结束平地任务!我跟饲养员老大说了会议神,今年要多杀几猪,老大兴死了,说明天就加料,赶腊月二十六八,正好追!好哩!咱杀猪过年!…”

“也能看咱思想上的病,咱的工作没好哩!”常克俭告诉吴登旺,北寨社员到南寨买粮借粮的事,前几天他就发觉了。先是亲戚到亲戚家来借,熟人朋友到熟人朋友家来借,后来就现了经济宽绰的人来买,手脆咬住牙借一斤包谷还一斤麦…他想在社员里行一番教育,订一条制度卡严吧!好了,你说这不对,他不卖不借了,北寨人还是要跑其它队或渭河北去买!这是社员吃饭问题,你当能不吗?现在才上腊月,离明年收麦早着哩!开过,到三四月青黄不接的时节,情况会更严重!这几天,他一直在想着这个麻烦事,一个共产党人最赤诚,最人的想法形成了,就是拿南寨的一批储备粮来,借给北寨。这办法,他首先考虑的是南寨人要骂他,也会发生争执,大队长就是一个绊!再者,北寨肯定不会接受,王样板着社员的恶骂,两还看的是韩主任奖给他的奖状,能好意思接受南寨的粮吗?前日北寨三队队长刘步和他透过想集借粮的意思。他想先跟大队长换意见以后,再和其它商量,再让社员讨论,一来教育本队社员,不要趁北寨社员有困难,咱倒去发财,二来是大事,要经社员们同意。想到这儿,他说:“你和他们赌气啥?过年该吃十斤,韩主任不会少吃一斤!受害受苦的是北寨,北寨的社员!”

宁要低产的社会主义的北寨,不要产的修正主义的南寨。’你再问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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