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电视，一直没看见相关新闻，这才渐渐松了气。那艘船应该顺利海了，她的黑发同族会被送往别国，开始新的生活。

关在笼里的牲畜，丢失在街的牲畜，穿了人的衣服陪主人席各宴会的牲畜。

“现在我可以肯定，是白银公一派暗杀了他，那次车祸绝对是维斯家的手笔。接下来，新首相可能会是白银公或者白雪公的人，他会严格落实法案。”

“近些年，一些歧视法案在下议院的票数有所浮动，以前压倒拒绝的局面，变成了现在大概3：2的票数焦灼。上议院觉得机会来了，所以又一次提第四修正案。这次，在希欧维尔和雪诺的运作下，它以微弱优势在下议院通过了。”

这个概率很小。

“这么一来，上议院下议院达成一致，第四修正案获得御准，正式生效。现在之所以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是因为首相在落实这一法案的时候，仍有所保留。”

也不尽然。

她的神情平静得像面。

最后，雷欧说：“对了，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她和希欧维尔在某意义上是很近的。

雷欧摇了摇。

卡兰看着雷欧沉默微讶的样，渐渐平静下来。

坐立不安很久。

雷欧的声音压低：“对，下一任首相本来应该是杜南。他是一个非常公正无私的人，也很有勇气，绝对不可能放任贵族们借助法案为所为。”

这个法案被下议院投票否决过几次，没有引起全社会范围的关注。

“剥夺黑发人受教育权”的法案，其实在很多年前由上议院提过。

他们要过上暗无天日的苦日，甚至会因为换了个环境而更加艰辛。但是国外环境的比较宽松，如果他们有一定能力，或许可以找到路。

“但在外界，一切都是‘不平等’的。人和人之间有阶级地位、经济条件、貌的差距，也因此受到不同的待遇。所以他们不想离开养场去外面。”

因为他们是偷渡客，没有合法份。

雷欧摇了摇，他靠在椅上：“没关系，你可以跟我说你的想法。”

雷欧帮她理清了思绪。

卡兰说：“有个养场的孩告诉我，在那个地方，他们活得很好。因为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吃同样的罐，从同一个槽里喝，在同一个位置烙标签，没有任何人受到差别待遇。”

卡兰沉默不言。

卡兰虽然了解一“剥夺受教育权”的问题，但是对于这个法案是谁提的，为什么能通过，其实并不了解。

“唯有愚昧能将灵魂束缚。”

“你见过养场长大的孩吗？”卡兰问。

“你也是，圣诞节快乐。”

——他们离权力中心太远了。

雷欧：“我当然见过…”

他们想要的，是牲畜般的平等。

雷欧痛惜地低下：“我们能的，仅仅是像今天这样，拯救零星几个蒙昧的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这依然很艰难。

他们的通话在夜结束。

雷欧平静地说：“他们脱离了隶份，这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你不用总是跟我歉。”雷欧笑了笑，他把镜取下来“推翻第四修正案确实是平权运动中最重要的一环。”

雷欧微微倾，皱着眉认真倾听。

雷欧还没有说完，卡兰就在镜前站起来，她的手撑在电脑两边，情绪非常激动：“所以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比起逃离境，比起染发躲藏，比起这一切的‘救助’！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黑发人受教育权，是要让大家重新得到智能，像自由人一样思考！”

否则他们永远都是牲畜。

他喝了茶，跟卡兰讲第四修正案的来由。

“有什么是我们能的吗？”卡兰怀着一丝希望问。

这些有什么区别呢？

卡兰抿着，神有些动。

“对不起，我不是说救助不重要，逃去当然有更多的机会…”

上议院也就是贵族院，全由浅发贵族构成，以激派的希欧维尔公爵和保守派的雪诺公爵为首。

“你跟他们过吗？”

卡兰看起来并不兴：“他们在国外也不会活得很好。”

第二天，卡兰发现雷欧把社团官网的UI换了，最上面宣传图变成了金黑字。

雷欧说：“我们只是学生。也许有各自的技能，擅长计算机，会治病，但我们离权力中心太远了。最终我们还是只能看上议院、下议院的博弈，期待民主党中有一位英雄站来，推翻第四修正案。”

晚上，雷欧跟卡兰打了个视频电话，告诉她一切顺利。

上面写着——

“仅仅不被人称作‘隶’，并不是脱离了‘隶’份。”卡兰冷冷地说，说完她又觉得自己有尖锐“抱歉，我不是想扫兴…”

卡兰觉得上有寒意刷过：“但是首相的任期就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