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天，希欧维尔过生日的时候，几乎都要忘了火车模型这回事。

“不。我要送到你满意为止。”希欧维尔倔地持。

卡兰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你还是不喜吗？”

卡兰抬手缠了一缕他的银发：“别想了。如果你觉得准备合心意的礼很麻烦，那不送也行。我真的不会介意这个。”

“我们谈谈吧。”

“噗嗤…”卡兰被他严谨的模样逗笑了“哦，德蒙。”

“你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卡兰看着他的蓝睛。

他们相拥良久。

“我从万圣节开始的，整整一个多月都在忙这事儿。”卡兰兴奋地说“书都是可以动的呢！还有阿诺旁边的小鼓，可以敲敲它。对了，火车盖可以揭开，这样就能移动这些人…”

他们隔着小餐桌，气氛一凝滞起来。

她肯定觉得这是因为他真正讨厌她的生日礼。

希欧维尔记起来，上次他才让她别送生日礼了。

说完他又沉默了一会儿。

“但你每次都在抱怨。”

希欧维尔据自己上一次婚姻的经验推断一件事——不合意的生日礼，会让妻对自己产生大恶。他和卡兰经历了这么多才在一起，他可不希望她因为这个讨厌他。

“谈谈？”卡兰愣了一下，在他对面正襟危坐。

“没有，我很喜你的礼。”他低声。

“别难受了。”卡兰拍了拍他的背“我早就说过吗，如果挑礼会让你有负担，那就不要送了。我绝对不会介意的。”

他把脸埋她肩上，从她发丝间闻到清淡的柑橘味。

可以从车窗看见里面的车厢，里面放着不少生动的摆件。有一节车厢里摆成了舞台的样，有音响，有话筒，一个银短发小人站在里面。有一节车厢摆成了会议厅的样，有阶梯和讲席，一个银短卷发的小人站在讲席后面。还有一个图书馆，里面是卡兰和他。

火车还在咕噜噜转动，走过轨的连接，车厢震动了一下，图书馆里两个离得很近的小人也拥抱在了一起。

“我一边抱怨，一边心怀喜悦。我从来没说让你别送了，不是吗？除非你自己觉得很麻烦，不想再送了…”

她伸手把图书馆那节打开，把自己和希欧维尔放在一起。

“是吗？”卡兰表示怀疑。

“不！”希欧维尔立即说。

卡兰注意到他神怔忪，于是拥抱了他，她把他的长发小心地从手下撩开。

“…你哭了？”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希欧维尔端庄地问。

但卡兰不能理解这个礼：“首先，我不想念那只猫鹰。其次，你要我用一个动标本怀念它，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今年生日还想要个火车模型。”希欧维尔脱而。

几周后，卡兰过生日。

卡兰很少叫他名字。

希欧维尔脸上沾了一红：“闭嘴，不要笑。这有什么好笑的？”

‘不，你并不想要火车模型，你这个蠢货。’他在心里痛骂自己。

显然这次他又没送对。

多么富有人文关怀的礼啊。

“闭嘴，没有。”

“我只是…”他不知怎么开。

自从卡兰搬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猫鹰丽丝了。他希望能够借此缓解她的思念之情。

“没关系，明年我会继续努力的。”她歉疚“你的生日接近学期末，我总是不空。”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你要什么呢？’希欧维尔在内心问。但他很快想到自己，他也从来不告诉卡兰他要什么。

卡兰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是一个非常致的火车模型。

希欧维尔给她的礼是个猫鹰标本。

她刚一拉开，希欧维尔就抱了她。

“我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好好准备过什么，还在一直抱怨你的品位。”希欧维尔顿了顿“对此，稍有些难受。”

“你看。”

希欧维尔没有说话。

希欧维尔慢慢把手搭上她的肩。

她拉开希欧维尔，认真看着他：“你就是最好的礼。”

“没问题。”卡兰睛里又有了光彩“我没想到你会喜上这个！之前的那个模型你连看都没看一呢…是不是跟庄园的装修不太搭？我会好好挑的。”

当他打开卡兰的礼，罕见地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