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航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是在回应他。

嘘寒问，无微不至，替他把烦忧都解决的人，从来都是爸爸。

他的所有改变，是从遇见一个女人开始。

“许远航，”迟芸帆晃了晃他的手“能和我说说你爸爸吗？”

在他爸爸的那些年里，他已经用尽全力量，付了所有的，也耗光了生命的最后一丝余。

普通家，读普通的大学，毕业后，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开了个普普通通的建筑公司。

那时他心里也很不舍，又不想把氛围得太伤，面上总是微微不耐烦的样：“知了。”

“我也是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男人，却是许远航心目中的英雄。

他听到她清动听的声音在唱——

“我爸爸…”许远航若有所思地望着前面，刚好走到两盏路灯中间的位置，大半张面孔都陷在了影中，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缓“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许远航回训练基地差不多要两个小时，没有多少时间了，他持把她送到宿舍楼下，单手兜，另一手伸去，手心向上：“录好了吗？”

“我你。”

灯光温柔地将他们的影印在地面。

许远航中浮现一丝意味长的笑，更加期待录音的内容了。

“Me too。”

迟芸帆拿海螺放到他手上：“嗯。”他就要下开关，她住他的手：“等回去再听。”

比赛结束的那晚，他听到爸爸在电话那端又是笑又是哽咽的：“你这孩，怎么这么不懂事。首先要谢国家，然后谢教练…”

以许远航现在的英语平，完全听得懂这两句歌词的意思，他打开音乐件，输关键词，一首叫《I swear》的英文歌了来，回到宿舍，他刚好把这首歌听完。

迟芸帆抱住了他。

不知不觉，A大就近在前，鸣笛声尖锐响起，打断许远航的回忆，他发觉她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意迭生：“我没事，都过去了。”

两人安静地在树影里拥抱。

“and I swear by the 摸on and the stars in the sky （我发誓，当着天上的星星月亮）

但那时的他不知，无所不能的爸爸，也会有不为人知的脆弱，则易折，被至绝境就是真正的绝望，所以，尽爸爸最后还是选择了消极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许远航也从未怪过他。

在许远航心里，爸爸是无所不能的。

歌唱完后，停顿了一秒左右，许远航又听到了两个单词，声调被刻意压着，轻得像是背景音，可他还是听清楚了。

他的大起，因为她，他的大落，也是因为她。

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他将生意越越大，甚至不惜背负第三者的份，他是那样掏心掏肺地她，着他们的家，结果她回报他的却是一场又一场不甘寂寞的轨。

I ‘ ll be there（我必在你左右）”

医生说，这也是打开他心结的另一方式。

从他有记忆起，爸爸不多忙，总是会空陪着他，接送他上学，给他买玩，到学校开家长会…九岁那年，他选择去校练，也是因为爸爸的鼓励，为此他还设想过，等将来有一天走到最的舞台上，第一句话就要说：“谢我的爸爸。”

每次他回国家队训练，爸爸送他去火车站、机场，分别在即，他忍不住回，总会看到爸爸站在原地，温和地笑着和他挥手，不忘再三嘱托：“到了给爸爸打个电话啊。”

如果说，除了天人永别外，许远航还有什么遗憾的话，就是今生今世父一场，没来得及和爸爸告别。

宿舍里没开灯，田小七已经睡着了，许远航洗完澡后，躺在床上，钻被窝，再次听起海螺里的录音。

他真的到了，虽然事后被教练狠狠批了一顿。

回去路上，哪怕心被勾得的，但许远航还是信守承诺没去动海螺，跨基地大门后才将它拿来，轻轻下开关，然后放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