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志愿填了吗？什么学校？”

说来也奇怪，经过这几日的折腾，半个月前考带来的喜悦，就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如此遥远，以至于她连细节都记不太清。她手里的这碗面条，也是这几日来她吃得最好的一顿了。

唐宓接过钥匙，低声说：“谢谢。”

“你考怎么样？”

“他在国外，他妈妈让他国游学去了。”

吃了饭后，唐宓洗了碗，要回医院陪床。唐卫东非常忙，一堆事务缠，吃饭的短短时间，就有两个电话找他。唐卫东给了她这房的钥匙，让她太累的时候可以过来歇歇脚，洗澡换衣服总是不成问题的。

没想到，外婆数年不见舅舅，第一句说来的话，居然是让他。唐宓也有些意外，抓住外婆的手臂：“外婆，外婆，你别生气，舅舅只是来看你。”

唐宓说：“我不在乎你有没有照顾我，你也没那个义务。但你对外婆不闻不问，就是不孝。”

她当时刚刚到宣州上中，舅舅找她见面，问她知不知如果那篇新闻刊登来，对他的事业有什么影响。

唐宓哑然。外婆的确没说过舅舅的任何坏话。

“我当不起你的谢谢。”唐卫东的表情疲惫而平淡“我不是个好舅舅。”

“老师是这么说的。”

外婆看到唐卫东现在面前，喃喃问：“你来什么？”

“舅舅，明朗现在怎么样？”

唐宓觉得想哭，明明外婆的力气所剩无几，却还用在和儿吵架上。

“不仅仅是这样。”唐宓想了想，慢慢回答“要很纯粹的人才可以走到数学这座金字塔的尖，以我的资质，到不了那一步。”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一开学时，唐卫东跟她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

“数学是基础学科，学起来相对比较枯燥，找工作也难一些。”

唐宓想，其实他也不了吧。

外婆盯着唐卫东看了好一阵，神情有些恍惚，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我要院，我不你的钱，不孝啊…小被你害死了…你让我死了之后怎么去见小啊…”小时候的事情她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但她记得唐卫东偶尔回来时，外婆对他的态度和脸都不太好，也总是不太愉快的样——好容易有一年关系缓和了一儿，却发生了唐明朗跌破的意外事故。

“你一直很有主见，知自己要什么，这很难得。”唐卫东赞许地看了她一“不像明朗，被惯坏了。”

她掉转，急急忙忙地说：“舅舅，不要和外婆生气······她说的是气话······”

“我当年考也不过是全县第二，只能上宁海的大学，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啊。”唐卫东微笑着说“你三的时候放弃竞赛选择考也没错。”

住她的所有哭声。

“我家还了个状元啊，真不错。要是还在，那多兴。”

唐卫东苦笑：“这事儿我有责任，以前我工作太忙，没时间他。”

唐卫东“啊”了一声，展颜大笑，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

“我会的。”

“能保送我也想保送。”唐宓说“但招办老师当时跟我说，通过竞赛保送，我只能念京大的数学系。我不太想学数学了，所以放弃了。”

洗了洗了澡之后来，她发现唐卫东已经煮好了面，并且还给她也分了一碗。面条很清淡，连片菜叶都看不到。

“那是全国最好的经学院，不错。”

“长辈的事情，你不懂。不是我不照顾妈，是她不要我照顾。”他最后说“但是你放心，如果我妈了什么事情，我会到底。”

“京大的经学院。”

唐卫东低声说：“妈，我来看你。”

半个月前，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一向讨厌的舅舅此时成了她的心灵支。她是如此激上天，她还有一个能撑住半边天的舅舅。在四下无援的时候，能看到舅舅在自己边，只这一件事情，就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如果不是舅舅在的话，光是额的医疗费就足以压死她，想到外婆躺在病床上却无钱医治的那个极为可怕的未来，她这些天来噩梦连连。

“还可以。”唐宓很慢地吃着面条，回答时声音很轻“我是全市第一。”

唐宓轻轻说：“舅舅，你多来看看外婆。”

唐宓冷着脸没回答。她觉得什么影响都是他自己活该。

唐宓瞪着睛看着唐卫东大大吃着面条，觉得有些不真实。作为成功人士，他没必要在家里煮面条。但她也默默在餐桌旁坐了下来，用筷挑着吃面。

唐卫东沉默地站

唐卫东第二次来医院的时候，唐宓正在给外婆，到一半，她醒了过来。

“明朗是个好孩。”唐宓说“学习差一儿也不要，开窍了就好了。”

“飞机上吃了儿，但本没吃好，回来之后才觉得饿了。”

唐卫东冷冷地说：“不到你嘴。我只问你，妈到底有没有说过我不孝？”

“我知你怨气不小，觉得我没照顾你们祖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