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南收了声。

，结果你现在跟我说你画错了？”

“手低，我就不该让你独挑大梁！”

“…”涂南还是沉默。

光线里，的帝释天俯瞰，地上的帝释天斜立，一样的法相庄严，斑驳陆离。唯有一，颈下几寸，前衣襟层叠多褶，浮着不一样的。

涂南瞄一画板，画

顿两秒，她又说：“我打算重摹。”

而她不仅错了，还错在了临近收尾的这步。

临摹画是工细活，步骤繁琐，有时候可能光第一步的准备工作就得耗时月余，每一步都不得错。

徐怀手腕抖了两下，颤颤指向涂南，手电还没关，那束光就直直地照了过去，打在她白生生的脸上。

徐怀说了两句重话，人也冷静下来了，视线又落回画板上，那一笔依然刺目。

古人画，后人临摹，虽然方法千秋各异，但讲究的都是最大程度的还原。

他手指两下：“这一笔，光是这一笔就能看你的病了，涂南，你的心思压就不在画上。”

这一不显，却分了古与今，真与伪。

“徐老师，别生气。”组员怕他气坏，忙扶住他胳膊：“小涂这是第一次挑大梁，错是难免的。”

这一错，让前前后后将近七个月的辛劳都付诸了。

见徐怀变了脸，一个组员赶给涂南找台阶下：“小涂，你先说说哪儿画错了，也许还能补救呢？”

“…”那就是放弃补救了。

那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远远挨着站着，睛虽然看着涂南，却到现在也没发过一句话，像是不存在一样。

“少给她开脱，人家肖昀第一次挑大梁的时候怎么就没过错？”

窟里不能声喧哗，徐怀佛前动怒，先自忍了七分，他本又不是个急躁的人，语声压抑，脸上青白，憋了一肚气闷焦急。

她跟在徐怀手底下，却坏了他的规矩，无话可说。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去看被徐怀了名的肖昀。

在场的几个组员闻言也是目瞪呆，他们手上有别的临摹任务，今天是特地跟着徐怀从几千公里外赶过来的，还以为涂南这边就快完事了，谁知了这么大的状况。

她双垂着，倒像是另一番佛相。

“行啊，敢情你这是把临摹当创作了，我真是白教你了。”

“帝释天前那一衣褶，应该用二青，我用了青。”涂南的声音轻飘飘的，似魂游天外。

这时候只能默默挨训，就是再不中听也得忍着，怎么能争辩啊。

除了涂南，她没看他。

就因为太过珍贵，轻易不得对外展示，组里斟酌了许久才安排了涂南过来临摹。

一束手电光亮起来，徐怀脚下跨一大步，先照了照，又照了照地上画架撑着的画板。

果然，徐怀气极反笑：“那你怎么画错了？倒是说个站得住脚的理由来我听听呢。”

肖昀算得上是徐怀最得意的弟了，八成以后会被传授衣钵，那当然是谁也比不上的。

世世代代的传承积累了诸多技巧经验，老师傅手里有老经验，有老经验就有老规矩，错了就是坏了规矩。

石窟群地河西走廊，雍凉之地，佛教东传的要，丝路西去的咽。这幅画代表的是当初佛教传中原时的过渡形态，独特绮丽，意义非凡。

“啧！”几个组员纷纷给涂南使。

涂南的影动一下：“画废了是我的错，但您要是说我没放心思在画上，这我不敢认。”

这号窟是整个石窟群里保存最完好的，上一幅《凉王礼拜护法图》的画也非常完整，上面描绘的不是常见的佛祖、菩萨、飞天等形象，而是古印度佛教里的护法帝释天和大梵天。

“…”涂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