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谣听不到，他也不想让她听到，他在跟自己说。

“我们并没有什么可谈的吧。”

“小季，你等一下。”

季渃丞的脚步一顿，没有回。

她顺着缓缓退场的人离开，小腹骤然消失的温让她有些遗憾。

“我还以为你没来，原来坐在后面了，不带我看看你的新工作环境？”

那时候她还年轻，以为自己无力对抗不公，以为自己付不起代价。

季渃丞把手提包放下，转过来看了吕家殷一，中没有喜怒。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无比讽刺的场面。

吕家殷沉默了半晌，才挤了一丝笑：“哦程媛啊，你说你非要跟你师兄回国，老公孩都在国外，何必呢。”

她睁睁的看着师兄失去一切，然后她如愿以偿的获得了博士证书。

程媛觉得自己的神经崩到了极致，她再也承受不住吕家殷的任何一句话了，她要恶心吐了。

吕家殷从台上走下来，脸上带着平淡的笑，鞋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嗒嗒作响。

程媛狠狠的咬了咬腮，疼痛给了她些许的勇气，她走到季渃丞和吕家殷中间。

“老师，你别说了。”

程媛扯一丝僵的笑，心，留在国外，继续在你的施压下违心的事么？

季渃丞也有些遗憾，他慢慢缩回手，缓缓攥了起来，轻声：“好，我等你。”

可现在呢。

他就是天才啊，他本来就应该站在金字塔端，让人望尘莫及，让人礼拜。

观众烈鼓掌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解脱了。

程媛在一旁气的牙齿打颤，为人师表，竟然可以无耻到这地步。

吕家殷扯了张纸巾手，然后把废纸团成团，随手扔在了垃圾桶边缘。

吕家殷在台上鞠一躬，ppt也播放到了终。

她一边捂着肚一边听课，现在是季渃丞坐在她边，替她温着小腹。

从吕家殷手里接过证书的时候，看着那人意味长的笑，她才意识到她

吕家殷醇厚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

随着温的缓慢传递，气氛微妙的氤氲着粉红气息。

季渃丞嗤笑一声，伸手掸了掸吕家殷拍过的地方。

她真知足了，觉得以前吃冰折腾来的痛经的病也值得了。

姜谣从包里张卫生巾，弯着腰站起：“我去趟卫生间。”

他用了全力去适应，以至于将吕家殷和报告都抛在了脑后，仿佛带上了版的防噪耳机。

空调好像被人关了，门的狼冲来，带着漉漉的汽。

那时候也是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她一次见识到了成人世界的肮脏，见识到了自己的龌龊。

简直是…她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这位自己昔日敬佩的导师。

当年她为了自己的学位，面对学校的调查，怯懦的选择了背叛季渃丞，和吕家殷站在一起。

他中的小隔阂，是师兄三年的心血，如果不是现了让人想都想不到的意外，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在整个理学界，师兄会变成怎样璀璨的存在。

这个人，是他父亲的至好友，是指导了他多年的恩师，现实多可笑。

“老师，师兄还有事要忙，我陪您转转吧。”

满心都只有姜谣，担心她肚疼，为这个越矩的动作而羞涩，还有心中难以忽视的心满意足。

“小季，我们好好谈谈。”

吕家殷叹了一气，拍了拍季渃丞的胳膊，言语间颇有些遗憾：“我真没想到，你记了这么多年，看来多年师徒情，也抵不过一个小隔阂。”

她想说什么，想改变什么，但是话堵在咙，最后只变成无声的叹息。

他丝毫没想到，原来这个看似难捱的报告会，竟然度过的如此轻松。

季渃丞向前走了两步，把程媛拉开。

右手被姜谣夺过去了，季渃丞想写什么也写不了，就只能由僵到松弛的，适应这个姿势。

程媛的攥着钢笔，指尖把手心咯的发疼。

季渃丞合上一笔没动的记录本，收在手提包里，没有朝台上望一，他顺便拎起姜谣的包，刚站起。

回国消沉了三年，从一无所有重新起步，背负着学院给予的莫大压力，看着别人用他的实验成果名利双收。

又是这个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