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的小腹上,以肚脐为中心,多了一个碗口大的黑色淤青,里面还隐约游动着几股暗红色的粗线。
“才一个月,它就长到了这么大。”爹爹脸上突然写满了疲惫。
我抖抖地伸出手,可刚一碰到那块淤青,爹爹就吸了一口冷气。
“爹爹。”我的全身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爹爹从来不会受伤,我知道爹爹无所不能,正因为如此,我才更加害怕。
爹爹最近吃饭只吃一点,眼眶上总是泛着微微的青色,这些为什么我都没发现呢?
“近来形势不好,爹爹的九鬼八重又恰巧练到了关键时期,所以爹爹强行冲开经脉,没想到现在内力逐渐反噬。爹爹情况不妙,露儿,这段时间你就听爹爹的,等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和别人在一起。我的宝贝儿,”爹爹伸手,温柔地抚上我的脸颊。苍黄的烛光中,他的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凄凉的醉意,像是在竭力压制着什么“我聂倾念从来没怕过什么,可现在,我该怎么办?”
…
三天后,我穿上了一件鲜红的嫁衣。
铜镜的女人有一双漾着淡淡忧郁的妖媚金眸,青眉如黛,樱唇鲜艳欲滴。及膝的长发和谐地融在红色的轻纱中,交织出一种惊人美。
爹爹说,聂家人太美了,所以别人嫉妒,说我们是妖物。可我们不是妖物,我们是神仙,神仙就必须让别人仰望。
我不明白什么是仰望,可当我踏着缤纷的花瓣慢慢走过大厅的时候,我听到了一大片吸气的声音。
聂家的女儿是主角,主角当然不能戴盖头,谁会管新郎是谁呢?
一举一动皆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大概,这就是仰望。
爹爹身着一套红色云纹锦袍,微抬下巴,坐在议事大厅的高高主位上,嘴边洋溢着骄傲的笑。
风临哥哥站在主位下,满面春风。他也穿着一套鲜红衣服,胸前还带着一朵大红花。不知为何,我觉得他穿红衣的样子有些滑稽。
拜完天地后,爹爹走下主位,拉着我走到主位前,转身俯视众人:“各位,趁此良辰吉日,我要宣布一件大事。我,聂倾念今日传位于小女聂露儿。从今往后,聂露儿就是厉风堂第十一代堂主。我的女婿风临,儿子聂无双,长老乔之和为副堂主,分管三部!”
众人惊讶地扫了我一眼,然后在风临哥哥的带领下撩衣半跪:“参见堂主,日月齐辉!”
声音直冲云霄,震得我腿软。
爹爹感觉到我的异样,使劲握了握我的手,可他的手也冰凉透骨。
新房里点满了龙凤蜡烛,晃得镶着金丝的蝉翼纱帐霞光闪闪。陪嫁的被子堆到了天花板,暗红色的鸳鸯床单上洒落星星点点的坚果等物。
忙了一天,我累得瞌睡连连,但阿婆说礼未成,我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入洞房的规矩极多,什么祝词烧纸,吃多子饼,还有让一群闹哄哄的小男孩进来抢床上的多子果。我头昏眼花,只求他们赶紧闹完出去。
忽然,小男孩撞了我一下,趁机将一样东西塞到我手里。
我一怔,不动声色地它塞进衣袖。
等众人散去,风临哥哥走了进来。他面色潮红,身上还散发着一阵阵酒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