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中午，若雨和两个丫鬟还在忙进忙chu，我一个人坐在走廊的扶手上，依着柱子翻她们刚才找chu来的金se线绳。忽然，哐当一声，大门被人踹开，吓得我的心脏都快从xiong腔中迸chu，后背chu了一shen冷汗。

shen着一tao繁复红se华服的若桃高抬下ba，领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表情又陌生又可怕。

若雨从里屋跑chu来，厉声喝dao：“你们干什么？”

若桃看也不看她，对shen后的婆子说dao：“搜，一定要把我丢的东西搜chu来。”

几个婆子挽挽衣袖，提着裙角就往里冲。

也许是因为遇到的事太多，我的心情竟然迅速恢复了平静，镇定得连我自己都莫名其妙。

我瞥了瞥她们的脚，轻声说dao：“堂规，下等仆人胆敢闯入堂主禁地者，剥pi，choujin。”

婆子们停住脚步，四周安静了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夫人，这个…”有个婆子犹犹豫豫望向若桃。

若桃慢慢地踱到我面前，冷冷一笑：“谁帮她剥pi，谁帮她choujin，她算什么？还不快给我搜。”

众婆子恍然大悟般点点tou，气势汹汹地涌进房间。

立刻，叮叮咣咣的瓷qi破碎声，嘶啦的撕布声，小丫鬟的尖叫声，若雨的怒骂声不绝于耳。一件件华丽的衣服，一幅幅名贵的字画，一个个jing1巧的wu什被人扔chu来，堆在院中央点燃，妖艳的火光映红了墙上妖艳的蔷薇。

我继续玩着手中的线绳，哼起了爹爹经常弹奏的曲子。反正，拦也拦不住。

“你为什么不哭？”若桃低下tou，轻声问“你不是最爱哭吗？被我这个妾欺负，你一定很难受吧，快哭啊。”

哭？离开爹爹后，还有什么事能让我哭？

“若桃，你以为少主和你一样懂那些无耻之事？”若雨被两个婆子死死地揪住胳膊“你和少主计较，算什么本事？”

“对啊，我都忘了，她是傻子，听不懂我的话，我不能和她计较。”若桃伸手，掐住我的下ba，迫使我抬起tou，对上了她那张堆满了微笑的脸“那么这些话不知少主你能不能听懂？聂lou儿，这院老娘看上了，老娘在这个院子里伺候了你八年，现在，老娘是这的主子，你这个傻子，给老娘gunchu去。”她掐着我的下ba左右摇晃“听懂了吗？听懂吗？回答我，不回答我就不停手，很yun的，快回答。”

“若桃，住手！”若雨挣扎着就要往这边冲。

我眨眨yan睛，越过若桃，对她shen后的婆子说dao：“放下爹爹的琴，不许动爹爹的东西。”

那个婆子抱着爹爹的十二弦筝，听到我的声音，她瘪了瘪嘴，举起琴就往火里投。

我想也没想地冲过去，修长的十指轻旋，金se线绳优雅地在烈焰中飞舞着，划chu了一幅如凤凰涅槃般绚烂的图案。

爹爹说，十旋线是十大神兵之一，是他在我chu世之前特地为我弄到的兵qi。

爹爹说，牵尸引线是魔门第二代掌门pei合十旋线所创的至yin武功，曾与儡尸术一争高下。

爹爹说，蝼蚁的脖子和案板上的豆腐没什么不同。

…

“她们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还手？”爹爹心疼地替我的手抹着药膏。

“一chu手她们就死啦。”我chou噎着说dao“爹爹，放过穆姬吧。”

“你在乎那些贱命zuo什么？狠不下心，你的牵尸引线怎么能练成？”爹爹皱了皱眉tou“你若再心ruan，爹爹就送你去更可怕的地方。”

我搂住爹爹的脖子，哀求dao：“爹爹，不要再bi1我使牵尸引线，不要再送我去那zhong地方，我不喜huan。有爹爹保护我，我用不着杀人。”

爹爹想了半天，终于叹了一口气：“这十旋线扔了可惜，爹爹教你几zhong好看的线绳。”

…

yan前的shen躯一声不吭地倒进火堆，砸起了漫天的火星。点点火星腾到高空，又在瞬息陨落。

我抱着爹爹的筝，抬tou望望天，只觉得一片刺红。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惊呼：“十旋线！”

我循声看去，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人，有大胡子叔叔，风临哥哥，还有许多熟悉或陌生的长老。血rou和着杂wu一起焚化散发的臭烟又黑又nong1，将他们的shen影拉得模模糊糊。

没有人说话，院子里只剩下鲜血燃烧的“嗤嗤”声。

半响，风临哥哥伸着手，小心翼翼地朝我挪了过来：“lou儿，别激动，把十旋线给我，我不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