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慢慢地蠕动着爬了上来。
昏暗的大堂中,装黄金的箱子全都不见了,地上凌乱地散落着银元和大米。堂边多了几张竹床,上前躺着几具用草席盖着的尸体,几个女人守在尸体旁身边哭天喊地。其他人都静默地站在大堂门口,眼里含着泪。
长孙信孤零零地跪在竹床前,额头触地,一动不动,犹如一尊石雕。
忽然,有个女人哭得发了狂,扑到他身上,发疯地厮打起来:“这么多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信得过你才跟着你的,你倒是告诉我,我男人是怎么死的?他们死的时候你人在哪?你们守的东西呢?你倒是说话啊——”
长孙信还是岿然不动跪在那,任由女人捶打,不吭一声。
格达和另外几人忙跑过去,想拖开女人,不料女人反手就给了格达一巴掌:“你上趟茅厕,回来这些人就死了,这话谁信?我男人是不是你杀的?”
“大姐,我要杀光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吧!”
“都给我住口,”赫尼带着几个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这是互相埋怨的时候吗?!”
趁着乱,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尸体,走到长孙信旁边。
他的手紧紧地扣着铺满大米地板,青筋迸出。脸深深地伏在地上,看不清样子。
“长孙信,你起来吧。”
他没回答,只是脊背抽动了一下,他哭了。
我不知所措,又不敢看那些尸体,愣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赫尼走过来,搂住他的腰,使劲往上拽:“二哥,你别跪了,二哥,我们找遍周围也没发现什么踪迹,那么多黄金真的飞了。二哥,你快起来,你他妈孬种,要是自责就给我起来找凶手。”
在赫尼的拖拽下,长孙信终于站起身。可他的眼睛里一片茫然,没有一点光彩,被泪水浸湿的脸上糊满了脏兮兮的大米。
“我不该离开他们。“他目光散乱,喃喃地说道“我应该和他们在一起的,是我害死了他们。”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脏像被什么勒住了一样,一阵一阵的,疼得厉害。忽然,鬼使神差般,我飞快地掀开了旁边的草席。草席下的人双目微闭,表情安详,好像死之前没有一点恐惧的感觉。
我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将眼睛移开,全身冷得连血液都快冻住了。
赫尼急忙说道:“二嫂,这些兄弟死得很蹊跷,身上没伤,也没中毒。格达出门时他们还好好的,回来就发现他们全死了,黄金也不见了,前后不到半柱香时间。二嫂你见多识广,能不能帮帮我们?”
我长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看看他们的耳朵后面,有没有小紫斑?若是有,便是中了一种,一种,特别的暗器。”
长孙信一怔,突然疯狂地扑到一具尸体旁查看伤口,赫尼和其他几人也动了起来。
“真的有紫斑!”长孙信的声音嘶哑如鬼。
“几个紫斑?”我问。
“三个,并排的。”赫尼答。
顿时,我的大脑一阵眩晕,喉咙发干,四肢开始激烈地颤抖。蛛丝针,轻软如蛛丝,三枚齐发,顷刻毙命,厉风堂毒门杀手的暗器。
“二嫂,三个并排的紫点。”赫尼又强调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