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把书信放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兆靖，淡然问：“我早就说过杨镐要败，在京师时候，那孙传也说杨镐要败，说了这么久，怎么你还这么震惊。”

问完这句之后，赵不再问，只是沉默看着王兆靖，王兆靖张嘴想要说话，但张开又是合上，嗫嚅迟疑，到最后也是沉默下来。

了解大明，了解女真，再看到这么一场大败，以王兆靖的聪慧已经可以总结很多东西，这更让他心底里的一些东西崩溃了。

就是被朝鲜兵一火枪打死的，他们在火上还有本事，正好收过来咱们用。”皇太极扬声笑。

“五哥，李永芳手底下那些人不也是孬吗？可咱们使唤起来一样好用。”皇太极笑着回答说。

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习武练武，和各方势力相斗，生死，打下了这么一方局面，可王兆靖同样一直没有放下读书，中了秀才，考中举人，然后还京会试，和其他伙伴不同，王兆靖在这大明得了好，读书科举，更让他心底里认为什么是正统。

有明二百年，一次次大风大狼都走了过来，让他觉得这就该天长地久，永世长存，但王兆靖和其他迂腐的读书人不同，他跟着赵这么多年，知兵法军事，知经济之，甚至会有意识的思考天下大势。

“大哥大哥”王兆靖吭哧了几声也没有说完整的话来。

辽东经略杨镐督师四路大军，山海关总兵杜松在萨尔浒力战亡，全军覆没，开原总兵林营寨被攻破，林在亲兵护卫下逃走，全军覆没，辽东总兵李如柏率亲卫先逃，全军溃散，辽总兵刘梃孤军三百里中伏，奋战致死，全军覆没。

消息一，天下震动。

赵盯着王兆靖问：“明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失魂落魄，这么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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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那么呆呆的坐在那里，没过多久，王兆靖伸手捂住了脸

没等王兆靖回答，赵自顾自的继续说：“你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你觉得十几万兵，倾国征，对建州女真那样的鞑虏蛮族，未必会败，甚至还有胜机，对不对？”

辽总兵刘梃战死，全军覆没，朝鲜军降建州女真。

赵在火把的映照下看着书信，王兆靖在一旁结结的解说，信上已经加了标，以往王友山来信，通篇字迹观，看起来好像一幅书法作品，赏心悦目，这也正常，有士功名的读书人书法肯定不会差了。

而且在赵的引导下，在王友山的有意搜罗下，王兆靖比其他人更了解建州女真是怎么回事。

读圣贤书，走功名路，寒窗十年，光宗耀祖，读书人走的这一条路，从下面到，每一步都依附在大明的基上，荣辱与共。

自二月末到三月中，从兵到败亡，真正的时间不超过七天，明军十一万会同叶赫一万八千，朝鲜军两万，全军覆没，或死或降，事后仅收拢李如柏一溃兵近两万

不知为何，王兆靖整个人好像有什么被空了一样，脸上衰颓，也是发，就那么不不顾的坐在了地上

“你说咱们大明人数千万近亿，能凑百万大军，可你也知，这十余万大军已经是竭尽全力，这一次的耗费已经是敲骨髓，再接下来就要伤元气了，对不对？”赵连声问。

赵并不想要王兆靖回答：“但你没想到败的这么彻底，居然是全军覆没，居然打的没有还手之力，你知大明凑这么多兵已经是极限，还能被调拨过去的征的军队已经是军，这样都打不过那建州女真，那么接下来更看不到什么指望了？”

可这一次却很潦草，时不时能看到涂改的痕迹，即便是赵这不懂书法的人，也能看王友山写信时候的心情激。

莽古尔泰摇摇，颇为不解的说：“就老八你的鬼多，可那帮叫兵，咱们八旗的勇士一个打他们十个，何必在意。”

王兆靖下意识的，赵又是说：“你还觉得就算败，也只会是小败，不会伤动骨，甚至还会相持，对不对？”

“十余万大军，又都是宿将老将，居然就这么败了”王兆靖依旧是失魂落魄的样，说话也没什么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