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于先生的养女很漂亮不会愁嫁，怎么看上去一副急着手的样？”

有事要忙，多谢你载我一程，下次再聊。”宋天耀笑眯眯伸手，要和谭经纬握手告别。

宋天耀轻轻拍掌：“姜是老的辣。不愧是打下这么一片家业的人，脑果然明。不过你越有面，我便越被上海那些人记恨，这似乎不大公平。”

于世亭看了宋天耀一，面上似笑非笑：“小赤佬脑活络，但我也不是戆大。这块药布等于战士的勋章，不但不丢人反倒是光彩。我这把年纪为所有在香港的上海人挨打，它是真是假，大家都要念我的好。我着这药布一天，大家就要念我的好。换你是我会不会摘下来啊？再说，我摘下来你要是不认账怎么办？”

于世亭招呼了一声，宋天耀来到于世亭对面，低看看棋盘，随后笑：“这是单骑救主？啧啧，不过加了好几个，把棋局搞得大。现成的棋谱都没用了。”

从屋之后就默然不语的叔，引着宋天耀向外走去。等到两人走房间，于世亭望着宋天耀的背影面冷笑自言自语：“想用我女儿打掩护？于某人若是连假成真的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被人笑死？”

于世亭一摇：“别以为我不知，你最擅长的就是中取胜浑摸鱼，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只加不局，少给我打虎。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堂堂正正赢我一盘。”

宋天耀看看棋盘，摇摇：“这盘棋得不成样怎么下？要下也可以，复盘从开始。”

“你需要人撑么？”于世亭再次看向宋天耀，两只老光四，如同两柄鞘利刃。“外面的人都在说你是我的女婿，看你接下来的招数了，如果招数走对了，女婿打丈人就是简简单单的家务事，只要我不追究，谁又会对你多说一句呢？可是招数走错了，那说不定上海帮就要有人找你聊聊伤了我的事。过来看看你的招数如何？”

谭经纬一气，收回目光看向宋天耀，伸手与宋天耀握了一下：“这一次，势在我。”

看到这一幕的宋天耀脸上个无奈的笑容：“于老板，不用把事情的这么绝吧？你一把年纪，又是上海人中有有脸的魁首人，这副模样去见人哪有面。到时候不光是你，所有上海人都得跟着你丢脸。”

宋天耀十分自然地朝老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叔，这么大雨还持散步，辛苦了。”

谭经纬愣了一下，朝着自己旁的车窗外扭望去！

“话不能那么说，我是为上海人得罪香港人，你这时候不撑我还要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要脸面的吗？”

“既然如此，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麻烦叔端两杯茶来，渴啊。”

“世事如棋，怎么可能事事都有棋谱可以参考？想我的女婿，就得有陪我下棋的本事。”

“慢！”于世亭却没让宋天耀动，而是对叔吩咐：“我于世亭的未来女婿不能这副狼狈样见人，带姑爷到后面洗换衣服，让厨房把燕窝端来。”

“想娶我女儿的人可以从静园排到尖沙咀，但是够资格榭厅陪我下棋又能让我看顺的就不多了，遇到一个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宋天耀淡淡的说：“命在我。”

宋天耀脸上笑容渐去：“既然于先生有此雅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一把年纪，一晚上不睡熬不熬得住啊？”

“记恨你的人还少么？过了今晚大半香港商人都会恨你骨，多几个上海人又能怎样？”

距离自己这辆车五步外，一个尖缎帽穿褂的老人持伞而立，正冷冷的看着车内的两人告别。

“年轻人听我一句，永远不要和老比熬夜，否则注定会输得一塌糊涂。今晚上睡不着觉的不止我一个，可是我敢保证，到了明天天亮，我绝对是神最好的一个。”

宋天耀下车，谭经纬发动汽车继续向前驶去未作丝毫停留，宋天耀则向着路对面走去。

说话间叔向前两步把伞挡在宋天耀上，宋天耀也不推辞，随着叔向远方走去。

跟随叔上车，重返于世亭的静园，宋天耀白天大闹静园，又是动刀又是动枪，还闹打伤于世亭的。此时再静园，却是神如常，仿佛是一时兴起跑到朋友家来拜访。

叔脸上始终挂着那模式化的笑容，看上去恭敬实际猜不他的真实情绪：“老爷吩咐，让我来接宋先生。”

宋天耀依旧被带到榭厅，一唐装的于世亭坐在太师椅上，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盘象棋残局。这位航运大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似乎这盘残棋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对宋天耀走毫无反应。在他额伤位置贴着块药布甚是显，也让这不问世事一心下棋的世外人形象打了不小的折扣。

他边说边拿起棋盘上一枚多放上去的卒轻轻挲：“这些小卒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却不知无非是用来牺牲的棋而已。宋天耀，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棋还是主角？”

等候的老人，正是于世亭边那位手仆人“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