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盛正在纳闷，谭经纬已经说：“这里是曾盛的全家当，包括存款、票、房屋产权以及他名下所有船牌照。从现在开始，它们属于徐老板。”

“我能理解徐老板的疑心，不过你们确实想错了。我并非上海人，也不是一个商人，我始终代表党国，对我来说香港人、上海人本没有区别。在香港我是客你们是主，对上海人来说，他们是自己人，我也是外来客。那些上海商人既排外又自私，里只有那些蝇小利，不可能为党国效劳。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和他们搅在一起？东家不打打西家，我打算换个人合作。”

不知从房间哪个地方忽然现一人影，走路轻巧行动迅速，如同一幽灵来到礼品之前。先是双手平平端起礼盒，随后快步移到谭经纬附近，接着右手端盒底，左手迅速拆掉外面捆扎的彩缎带，随后一把掀开盒盖。整动作如行云，让人缭。

这名仆人朝盒里看了一，随后捧着礼盒来到徐平盛面前缓缓放下，徐平盛与他神汇，仆人随后一语不发转就走，就像现的时候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以谭经纬的力，居然也看不他去了哪里。

谭经纬面严肃：“据我所掌握的消息，于世亭的养女已经拜了贺爹，这就是为了将来他们联合准备。徐老板也是商场老将，应该知商场如战场，先下手为。如果等到对手打上门来，再想接招怕是就没那么容易。宋天耀当着褚家二公的面承认自己和上海人联手，就是向于世亭表忠心。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徐老板还要装隐士风范，就不怕自取灭亡？”

他这话一说，就连徐平盛都没法保持镇定。他从一开始就是把谭经纬当敌人看，接待的分分寸尺度也就比较随意。虽然本土派和上海派没有正式开战，但彼此之间剑弩张，他对谭经纬客气算是大将风度，不客气也没什么错。可此时谭经纬说想要投降到香港人一边，让他颇为意外，必须要慎重对待。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徐平盛已经吩咐了一声：“阿权！把谭先生的礼拿过来。”

徐恩伯冷笑一声：“姓谭的，你来这里说这些什么意思？你自己也和上海人是一伙的，所有人都知，昨天晚上宋天耀就是坐你的车离开。你现在上门说这些，是装好人还是下战书？难你想反，到我们这条船上？”

这便是大商人的底气之一。如果礼品盒里真藏着定时炸弹一类的东西，以这名仆人的手估计第一时间就把炸弹丢到谭经纬脚下，和他拼个同归于尽。这份功夫和谋略都非同一般，更为难得的是，有这份本事却甘心仆役，比起本领，忠心就更为难得。

谭经纬颇有些惋惜，这等忠诚有力之人却不能为自己组织所用，让他颇有些遗憾。对于仆人的动作倒是毫不在意，全程面不改神态从容，显得问心无愧。

在礼盒里放辙几张纸，最上面的一张乃是一张支票，下面则是一张票权证，其他的东西也是契约、；牌照之类。

他用手指向自己拿来的礼，除去常见的果洋酒，就是个西洋礼品盒。徐恩伯看看谭经纬心里有些嘀咕，面前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满面风，却是吃人不吐骨的狠角。敢杀一个大商人全家并夺取产业的，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得来。国民党以炸弹暗杀起家，抗战的时候军统搞情报没有多少成绩，搞暗杀则是赫赫有名。军统四大天王，个个都是暗杀手。万一礼盒里藏着一枚炸弹，把自己全家炸上天也未可知。

“徐先生说的对，空无凭，我怎么说你们也不会相信。所以我带了自己的诚意而来，二位请看！”

徐恩伯：“你当生意是打麻将啊？说换家就换家。”

他正视着谭经纬：“谭先生，你应该知，东西可以吃，话不能说。你一直和上海人合作，现在忽然说要帮我们，让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于老板是我们这一行的名人，我向来很敬重他的。如果他想跟我竞争生意，我求之不得。据我所知，于老板是个很传统的人，招女婿这大事肯定要办得郑重其事，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到他嫁女儿的帖，你就宋天耀是于老板乘龙快婿，未免为时过早了吧？”

谭经纬并未发作，反倒是：“徐先生说得没错，我确实就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