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甄柔沉默良久，以为甄柔不会回应了，没想到甄柔却仿若谈及旁人一样说起姚夫人。

嫁的第五个年，她终于明白母亲曲翁主当初送嫁时的话：女儿家，女儿嫁，女儿长大就有自己的家。

听到郑玲珑提起刚才在卞夫人正堂上发生的事，甄柔心中微沉。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的心中的家不再是曾经生长大的地方，而是有曹劲和满满的地方。

见状，甄柔微笑：“长嫂在看什么？”

郑玲珑闻言回神，笑着解释：“就是想起姚夫人在洛遭逢不幸时，阿柔仿佛同受般，看上去近乎伤心绝。倒和如今…”似乎不知如何说下去，郑玲珑蓦地止话，只略尴尬地看着甄柔。

甄柔摇了摇，不愿在想。

是呀，曾经她把甄姚看得极重，几乎等同于母亲曲翁主和兄长甄明廷在心中的位，可是终究是人非。

为了她的家，昔日的妹之情，她必须取舍。

现在的曹家，不仅是夫家，亦是她的家。

她不知甄姚当年在洛经历过什么，但从甄姚堂堂一命妇成为何无名无份的妾室，怕是个中心酸不足以为外人哉。而如今洛城的这些命妇贵女们，大多都与甄姚是旧识，或许还在甄姚落魄时有过奚落，使得甄姚十分衷于众女眷的聚会，沉迷于昔日故人的讨好，以及对曾经奚落她的人予以还击。

只在这时，步辇府里，就见一侍女急忙迎上来，：“世夫人，您可算回来了，世在书房等您多时了。”

心中信念定下，为甄姚郁郁低沉的心情也为之一消，甄柔语气平常：“太平教势力发展迅猛，君侯和世，以及整个朝廷都在为此纷扰。这个时候我等妇人却不知愁的大开盛宴，委实不妥，也极容易落人。姚夫人乃通情达理之人，事后应该能想明白这些。”

郑玲珑听得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甄柔。

另外就像今日，她不能为顾及甄姚，就有损曹家的利益。

甄柔知郑玲珑的意思，她不在意：“长嫂是想说，态度和如今判若两人么？”

两人的步辇并排而行，郑玲珑坐在步辇上与甄柔：“府里一直有炉会的旧例，并且会邀请府外相熟的命妇贵女席。今日姚夫人提及三日后照旧举行炉会，其实也是遵旧例。阿柔你却当场回绝姚夫人的提议，我恐姚夫人会有所不悦。”说着似想起她二人的关系，又急忙补充：“当然阿柔你和姚夫人自幼一起长大了，情厚，姚夫人应该不会生气。”

甄姚向昔日看笑话的故人，昭显今时今日的地位，可是卞夫人即使被架空了主母之权，却还有她这个世夫人在。是以，哪怕甄姚已接手了侯府的中馈，依旧成为不了曹家的女主人就此，她和甄姚的矛盾也就摆上台面了，并且没有调和的可能，她不可能为甄姚退让曹家主母的位。

家常之后，甄柔如常和郑玲珑乘坐步辇返回。

四年前甄姚成为姚夫人之后，她曾隐约担心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于是，甄姚便与她有了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