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只听命于曹郑，对于曹郑的命令无论恰当与否，一概定执行。不过卞夫人到底当了二十多年的正室夫人，如今曹郑又在气上，曹安叫了侍卫来到卞氏母女跟前时，还是客气：“夫人，请先与老下去吧。”

众人被曹郑一怒之下休妻再娶的言论惊住了，一时再不敢多言，生恐自己落得卞氏母女的下场，任由曹郑走晦气的产妇房间。

说到这里，卞夫人余光从下面正坐的甄柔上划过，她随即抚上曹金珠泪痕斑斑的脸，怜地又：“以后可不许再对姚夫人无礼了，她虽比你大不了几岁，其心是连我也自叹不如的。”

曹金珠怔怔回神，看着母亲温柔的神，一也不怨怪她的样，她却一下毫无顾忌地捧脸哭了，哭声中有模糊不清地话语溢“母亲，我对不起你…”卞夫人蹲下，耐心而温柔地为曹金珠拭泪，劝：“不怪你，即便没有你，这次的事情也得不到善终，我正室的位依旧坐不下稳。”

卞夫人没有让自己更难堪的抗拒，她反倒平静地向曹安笑了笑，然后目光投向内室门，不知想到什么，忽而失笑。

“金珠，我们走吧。”笑过，卞夫人看向失魂落魄跌坐在地上的曹金珠，温声说。

曹郑也让母女俩的声音吵得痛裂，可是却没忘曹金珠那一声鬼迷心窍，只想解决了让他疼的人和事，去确保甄姚的安全无虞，他便再无半心地冷笑：“好，老夫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鬼迷心窍！”

颊上火辣辣的痛，她捂着被掌掴的右颊，震惊又不可思议地看着卞夫人“母亲…”

一言诛心，却又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语重长心地说完这一句，卞夫人不再耽搁，拉起曹金珠随曹安离开。

曹金珠直接失声尖叫“不！父亲您不能这么！甄氏一个贱妾怎能扶正！”

曹金珠当场愣住，好似才知自己的母亲也是贱妾扶正，而且比她中鄙薄的甄姚还要卑微。

卞夫人却不予理会，她忙一把拽住曹金珠跪下去，对曹郑求情：“君候息怒！金珠还小，无遮拦。”声音又急又慌，已然没有平时的荣不惊。

曹郑冷漠地看着曹金珠“你母亲也是一贱妾扶正，老夫为何不能将阿姚扶正。何况阿姚到底还是名门之后，你母家却只是倡门。”

“你声声说你母亲是正室夫人，甄氏是贱妾！老夫就看看，没了老夫的抬举，你母亲是什么！你又是个什么！”看着母女俩骤然惊恐的表情，曹郑只觉心大快，连都不那么痛了，于是他更为残忍的笑了，说：“曹安！将卞氏母女给老夫带下去！老夫要休妻再娶，只要阿姚醒过来，老夫就立她为正室。”

曹郑看了一发愣的曹金珠，无声冷笑了一下，随即走内室。

在场众人一听曹郑这话，都哗然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