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陶忌这样，虽是太过冒险，乍一听只觉不可思议，实则未必没有一线生机。

她不由地气，在周遭众人为安内侍的话而震惊之时，她冷静说：“我记得去年陶忌在与薛钦争夺州的时候，大概拥兵有二十万之众。如今已经一年过去，常理看要增兵十万绝非易事，不过陶忌发展太平教教众的速度一向极快。”顿了顿，方问：“所以，他此次举兵司州，其兵力可达到了三十万？”

曹郑这些年对甄柔的重视和护，固然有其他至关重要的原因，但何偿不是欣赏甄柔、将甄柔看作可以培养的小辈之故呢？

司州到底不同其他州郡，资源人均是其他州的数倍之，拥有司、豫、三州的陶忌，加之擅于蛊惑天下百姓的妖言，那时这个天下到底是谁的就不是那么好说清楚了。

想来这次危机即使到了最坏的结局，但有他夫妻二人在，曹家的未来仍是可期。

看来陶忌到底还是陶忌，莫怪乎曹劲曾亲承认陶忌此人之能，且和陶忌相争之时还十分跃跃试，带着某棋逢对手的兴奋。

另外，这关键时候，作为曹家真正掌权的曹郑和曹劲这对父偏生还不在洛，这真是…

安内侍再次：“君侯已决定明日即刻返回洛，现在特差小的请世夫人过去，君侯有要事要与世夫人代。”

可饶是心里有了最坏打算，当真听到敌我力量悬殊之时，甄柔心下还是一沉。

见四下众人都在为太平教攻打司州而惊心，甄柔却已冷静地问及当下情况，且所估计的与实际情况更是相差无几，安内侍略沉重的眸中不由多了一丝欣。

到了陶忌此举动机即使孤注一掷，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陶忌一旦攻破洛，曹劲又被绊在西羌人手中，未能及时调兵遣将来个釜底薪，攻下豫、二州，这些世家不定转过就拥陶忌了。

如此思绪之下，甄柔也很快地从不可思议到层层想到个中可能。

曹劲带了二十万锐之师抵御西羌，洛剩下的兵力她其实也知大概，毕竟曹劲理一切军政民务都不曾避讳过她。

要担起整个曹家，需要曹劲，却也需要一刚一柔的相辅相成。

不再多想下去，甄柔抿了抿忽然有些涩的：“君侯可是打算赶回洛了？”

安内侍一念闪过之后，眉宇间的忧不觉缓解了几分，他对甄柔：“不错，正如世夫人所料，陶忌此次攻打司州，已号称拥有三十万大军，而司州只留兵二十万不到，是以司州危险。”

洛作为天下权势的中心，亦一直是各方势力角逐的中心。曹家从曹劲四年前主洛之后，虽以绝对实力压住洛当地的世家望族，可那些存在了上百年的世家，他们又岂会真正忠于曹家，他们只会忠于掌权者，更只忠于一切能让家族长久屹立不倒的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