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自《尚书》，在这里是被孟引用。但这都不要，关键是方清之亲笔写下了这句话！

刘大学士忍不住声，赞：“妙！”也不知是赞叹方清之写的妙，还是方应的主意妙，

至少他心里是越来越欣赏方应了。既会刷名声，又可以不留痕迹的变通，这天赋殊为难得，他自己上都没有。

“烦请校尉传话，就说为人者，最近读书读到《孟》之公孙丑上，既然父亲默写经义养浩然正气，便请父亲为儿书写此篇！”

方应找到句，指着说：“此篇中有：太甲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此之谓也。这还不能说明家父有自思悔过么？”

刘吉讶然，不明白袁指挥郑重其事对方应说这番话是何意思。

刘大学士和袁指挥都齐齐一愣，不明白方应想说什么。

这方清之还真是冥顽不灵，刘大学士没兴趣再看下去了，四书五经他都瓜烂熟于心，用不着看方清之后面怎么写。

方应忽然站了来“阁老在上。今日不早了，晚生可否请父亲写一篇文字？”

他还以为方应想法劝方清之妥协一下，结果居然还是请方清之写经义。现在写这些有什么用？四书五经，圣人教诲，在天牢是没用的！

那校尉看了看方应，又看向主审官，等待吩咐。刘吉无力的挥了挥手“去吧，左右都已经写过两篇了，也不差这一篇。”

听到方应还是请写孟，期望值很的刘大学士陡然跌了谷底。

如果一个牢中犯人写下了“自作孽，不可活”这句话，那倒是可以解读成该人犯有后悔之意罢

不然他这堂堂大学士，也不至于落到计划靠着营救方家父来挽回名誉的地步。

刘吉和袁指挥目光都随着方应手指，落到了“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这句上面。

刘大学士已经考虑今天怎么收尾了，又决定还是再拖几日。审问又没说要审几天，拖一日算一日，说不定方清之忽然就开了窍。

以刘大学士对方应的了解。知他必定有主意了，满怀希望的说：“你想写什么？”

但方应却明白了两重义：一是本指挥使这次放了你父亲一，你总要有所回报；二是本指挥使也不是没有人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怀恩是本指挥使的老相识。他也算是救助你父亲的恩人，明天在东厂你看着办。

刘吉满怀气恼的拍了案，正要宣布退堂，却见方应看着稿纸：“家父似有后悔之意了！”

正想着时，校尉又手持稿纸上了堂，呈开后看了看开，果然是《孟》之《告上》这篇。

方应心知肚明的对袁指挥作揖：“谢过老大人。”

赞完之后，刘吉又问：“袁大人，你看如何？”虽然他是主审，但陪审的意见也要尊重，何况这陪审是锦衣卫指挥使，有事可以直接密疏奏君的。

袁指挥看了片刻，却没有与刘吉说话，转对方应：“中怀恩太监嘱咐过本官，请我保全忠良，为朝廷维存一分正气，本官自然不会阻碍令尊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