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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真实自有万钧之力(2/7)

他们俩坐在一杆木上吃,一边跟我说话。叶嫂差不多四十岁了,她说,将来还要生一个我那样的儿,我一定好好地养育他。

“嗯,不要找,要等。”

等人少一的时候,我想看她一

“那你们要拍什么主题啊?”草问。

他搬了两块石,找了只铁锅,把蓄池前两天残留的一烧开,泡了碗方便面,没有拆调料袋,红塑料袋转着圈漂在面上。

死,和经历它,是不一样的。

叶哥走废墟,翻找一样东西,用手抹上面的土灰,抹了又抹,站在那儿不动。我走过去看,是儿在遇难前一天跟他下的象棋。房梁上挂着一串纸鹤,绿方格作业本的纸,叠得很笨拙,像大元宝,是两个月前,三八节那天,儿送给叶嫂的。

也那样呆着,谁都不说话,三四分钟。山里非常安静,只有些微的鸟叫,雨落在椿树的叶上,细密地簌簌作响。

后来,我们谁也没找,就等在原地。

跟叶哥叶嫂坐车回家。他们家就在北川县城边的杨柳坪村,上山的路都垮了,房大小的石和土方砸在路上,只有托车能过,每辆车载两个人。我坐在叶嫂后,搂着她腰,到了半山一拐弯,路的一半生生劈掉了,一辆托车孤零零地悬在边上。往上开,到了海一千三四百米,稠白的雾气像河一样,重得要用灯破开。

我们俩盘坐在空空的泥地上,是三楼灯泡昏暗的光。他大声号哭,我默然坐着,边常常有人走过,没人奇怪,也没人注意。他们已经看得太多。

以前我害怕“不知”这三个字,节目前,没有一个策划案、一个主题方向,我就本能的不安。可这次我觉得,不知就是不知

叶哥补了一句:“就像对第一个一样。”

领导这么想也很正常,不过生活会自己长来的。

一对夫妻,男人穿旧的绿呢军服,四十岁左右,绵羊一样的睛,有张皇。女人挽一桶用油,拿网兜拎着脸盆。就他们吧,我迎上去。

叶哥的家在一树梨底下,山冷,还开着。房从后面看是完整的青砖墙,一绕过来,前全塌没了,地基、堡坎都震坏了,这是叶哥叶嫂在震后第一次见到自己房,站着,呆看着,手里挽的东西不知觉地落在地上。

晚上睡觉,山里静,静得不容易睡着。

奇怪地想起一件无关的事,铁凝三十多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冰心,冰心问她:“姑娘,成家了没有?”

“那怎么办?”草得负责播“要不要找找镇里和村委会,全景式的采访?”

他可以回再找别的路去学校,但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接住了递过来的一个伤者。

他攥着,拧着,也不脸,上全是青

地震那天,他家附近四面山摇晃不停,地里活的女人以为山神发怒,跪下来转圈向四面祈祷。叶哥一个大屋,跃到土豆地里,片刻恍惚后,大叫一声,撒往山底下跑。山底下就是县城,曲山小学在城里,儿在上课。路已经断了,房一样的石在路上堵着,路边的陡崖上都是树和木,叶哥从崖上往下连跑带“像疯了一样”二十多分钟到了县城旧城边上。县城被王家岩和景家岩两座山夹着,最窄的地方只有一公里,路已被埋,石下压成片的租车前盖。只有从崖边往上运人,人们正接力把伤者传来。

移开棺木,她脸如常,只不过闭着睛,就像我幼年时夜夜看着她的样。从婴儿时我跟她睡,每晚她抚摸我背才能睡着,

第二天在九洲育馆,几千人从灾民临时安置回家,我们看着乌泱泱的人,商量“拍谁呢。”想法也一样:“谁都行。”→文·冇·人·冇·书·冇·屋←

,兜里只有一个皱罩,我拿来,把铁线了,给他。

我说:“不知。”

“没有。”

我们在山上住了下来。陈威搭了帐篷,没自来没电,也没有手机信号。每天走一段山路,用小碗从一涸的山泉,倒在桶里拎回去,顺便找个有信号的地方给台里打电话。草负责片的后期,第一天拍的东西传回去,她说领导觉得这段还是有些灰,先不播了。

我是一个外来的人,听他说完,除了陪他们站着,一起去捡一只锅,或者往灶底下一把柴火,没有别的办法。

二〇〇三年冬天,去世,家人没在电话里告诉我,只说病了。但我听到我妹的声音,大概也就明白了。回到家的时候,一屋的人,有很多事情要,很多人要安

那天晚上,罗陈、陈威、老金和我,几个“新闻调查”的同事商量了一下,一起退了直播。我们要一期有足够时间的节目,不能不能播。

叶哥叶嫂把房的荒地铲平,拿废墟里的碎泥块把四边垫上,怕雨来,帐篷还没到,就找了块破烂的彩条布,搭在门的梨树上,把房里的床垫拖来,放在里。细雨纷纷,越下越密,落在人上。我问过叶哥怎么不在灾民安置等一等再回来,他说:“不要,那么多残疾人,我们好手好脚的,能把自己的家建起来。”

我听见背后有呜咽声,回看是编导罗陈,他跟他俩差不多大,也有一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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