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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采访是病友间的相互探问(2/7)

药家鑫死后,药庆卫开过一个微博,写:“药家鑫的事情上,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平时教孩过于严厉,令孩在犯错之后害怕面对,不懂理,最终酿成大祸。”

她母亲这两年不好,事后有些神恍惚了,我们采访父亲时,听到她在房间里哭喊。

“他一般是什么态度?”

“不反抗的,光笑笑

药家鑫的床上换上了凉席,挂了蚊帐,他妈说:“夏天来了。我害怕蚊咬着他。”她天天躺在儿的床上睡觉“我抱着他平时抱的那个玩,那个狗熊,我都没有舍得去洗,我就不想把他上的气味给洗掉。”

我问她父亲:“要不要劝一劝?”

药家鑫的房间桌上,放着他十三四岁的照片,家里没有近几年的照片,照片前面放着一副镜,他在审的时候过,镜边上放着两张滨崎步的专辑。

张妙父亲黝黑的脸。瘦得像刀刻一样,说:“不劝,这事没法劝。”脸上是日夜锤打遍的无奈。我在那个哭声里坐不住,回对摄像说了一声“我去看看”她坐在里屋的席上哭喊:“妈给你好了饭。你怎么不回来吃…”我坐她旁,也无法说什么安,只能把手放在她的胳膊轻轻抚摸。

小学一年级,药家鑫的同学着他背自己,不背要给一块钱,他就背了。老师找他父亲去,把对方孩也叫来了,让他父亲理。他说:“我想着孩玩儿嘛,小事没必要太较,背就背一下嘛,我没有帮助他。”

药庆卫说:“我在农村的时候,总听说人死了以后家里会有动静。我以前特别怕这个动静,现在特别希望有。其实有啥动静,什么动静都没有。”

药庆卫说:“四十九天了…电脑没停过,就放在那儿,一直放着他听的歌,他说:‘爸,你给我放那些歌,我听一下就能回去。’”

我在院里的时候,孩也来了,嬉笑玩乐,我们买了玩给他,他拿着偎到我怀里“给你,托”我笑:“宝贝,不是托,是奥特曼。”

张妙父亲地盯着孩,偏过气,几乎轻不可闻。

药庆卫说:“因为我,当兵的可能都有…自己说了命令的东西,你该啥,我也没给他去说什么理由。”

快到傍晚,客厅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他停了一下,说:“没有,真的,人死如灯灭。”

母亲说儿的个太“”陕西话,懦弱的意思“怕男的,尤其是他爸”

楼房没有电梯,我们走上去,房间是磨地,坐下去是的转角沙发,厕所里桶拉的绳是坏的,用勺冲。

“我可能说话有尖酸,我对别人不会这样,因为我想让我儿好,一针见血地扎到要害,他可能是很刺痛的。”说完补了一句:“但是过后去想想我的东西,都是比较正确的。”

母亲说:“从小我教育他的,凡是和小朋友在一起玩儿,只要打架了,不谁对谁错,他回来肯定是挨骂的。”她哭着问我:“不是说严格教才能成材吗?难严格教也错了?”

“小时候不好,住过好几个月院。”关于女儿她父亲说得最多的是“小时候给她吃的粉”

药家居住的小区是西安华山机械厂的宿舍,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修建,药家鑫的父亲药庆卫穿着白的确良衬衫,里面着一个白背心,站在楼下等着我们。他说一家人在这儿住了将近二十年。

我问:“批评也有很多方式,您…”

药家鑫幼年时,父亲随军在外,读幼儿园时开始母亲要求学琴,母亲一个月工资五十块钱,三十块上课费,学不会被尺打手,一边打药家鑫一边哭,但不反抗“他也知多学一次得多少钱”

她初中退了学,一直打工,前些年,冇个在烤摊帮忙的小伙过她,叠了五百二十一个幸运星给她,后来他事判了刑,想见她一面,她没去。但一直留着那些幸运星,用一个牙膏盒封着,去世之后,外甥拿着玩,丢了一些,被打了一顿。

她嫁人时,电视、影碟机都是借来的,在婆家的日过得也不容易。事前来打工,卖麻辣,想让两岁的儿吃好穿好

在农村,这些都是对娃的金贵。

中学里有同学打药家鑫,着他往墙上撞,他害怕父母说他,不敢说,又不敢去学校,害怕那个学生再欺负他。

张几个女孩的合影,她都站在最后一排,扎一个尾,黑衣,翻一个大白衬衣的领,妹妹说她不说话,照片上不像别的姑娘勾肩搭背,背微微地窝着,双手垂在两侧,带着怯和厚。笑起来有抱歉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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