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脑版
首页

搜索 繁体

可怜天xia慈母心(4/5)

,又是一个错的,怎么搞的?我头顶开始冒凉气了,然后慢慢弥散开来。但我不能停下不弹呀。我的手指似着了魔,有点自说自话,尽管我一心想将它们重新调整一番,好比将火车重新拨回到正确的轨道上,可手指就是不听指挥。反正从头到尾,就是这么杂乱刺耳的一堆!

待我终于从凳子上站起身时,我发现自己两腿直打哆嗦,大概是太紧张了。四周一片默然,唯有老钟笑着大声叫好。在人群中,我看到妈一张铁青的脸。观众们稀稀拉拉地拍了几下手。回到自己座位上,我整个脸抽搐了,我尽力克制自己不哭出声。这时,一个小男孩轻声对他妈说:“她弹得糟透了!”他母亲忙轻声阻止他:“嘘!可她已经尽最大努力了。”

一下子我觉得,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坐在观众席上。我只觉得千万双眼睛在后边盯着我,热辣辣的。我甚至感觉到那直挺挺地硬支撑着看节目的父母,他们那份难堪和丢脸。

其实我们可以趁幕间休息时溜走,但出于虚荣和自尊,爸妈硬是坐到节目全部结束。

表演结束后,喜福会的许家、龚家和圣克莱尔家的人都来到父母跟前:

“不错呀,多有本事的小朋友!”琳达姨只是含糊地敷衍着,显出一抹刻上去般的微笑。

“当然。文章是自己的好,孩子是人家的好。”父亲苦笑着说。

薇弗莱则看着我,再耸耸肩,干脆地说:“你不行呀,还不及我呢!”要不是我有自知之明,确实觉得自己表演得实在不怎样,我准会上去扯她辫子的。

但最令我惊然的,是妈。她满脸的冷漠和晦败,那就是说,她已灰心丧气了。

我也觉得灰心丧气了。现在大家都这么团团地围着我们,似车祸中看热闹的人一样,一心要看看那倒霉的压在车轮底下的家伙,到底压成个什么样子!直到我们乘上公共汽车回家时,妈一路上还是一言不发。我心想妈只须一踏进家门,就会冲着我大大发作一场。然而当爸打开家门时,妈便径自走进卧室,还是没有一声叱责,一声埋怨。我很失望。否则,我正好可以借机大哭一场,以宣泄郁积的那份窝囊气。

我原以为,这次的惨败,从此可以让我从钢琴边解脱出来,我不用再练琴了。

岂料两天后,当妈从厨房里出来,见我已在笃悠悠地看电视时,便又催我去练琴:

“四点啦。”她如往常一样提醒我。我一震,好像她这是在叫我再去经历一番那场联谊会上的出丑似的。我牢牢地把住椅子背。

“关掉电视!”五分钟后,她从厨房里伸出头警告我。

我不吭声。但我打定主意,我再也不听她摆布了。我不是她的奴隶,这里不是中国。我以前一味由她摆布着,结果呢?她这样做太笨了!

她噎噎地从厨房走出来,站在起居室门口的过道上。“四点啦!”她再一次重复了一遍,音量提高了几度。

“我再也不弹琴了,”我平静地说“为什么我非要弹琴呢?我又没这天分。”

她移步到电视机前站住,气得胸部一起一伏,像台抽水机似的。

“不。”我觉得更坚决了,觉得终于敢表示自己真正的意愿。

“不!”我尖声叫着。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更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