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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3)

第二天早晨,她不见了。可我一也不担心。从前她很生我气的时候,也曾经走过,可她总是会回来的。她也没来吃早饭。于是我知她这次火气比从前还大。她气就气去吧,我心里说。她本不关心我将来的幸福。只有母亲才关心。这就是母亲跟保姆的区别所在。

她双手拍打着墙。最后终于灭了灯,走了去。

去以后,我还是没明白她好多话的意思,可我已经知了。我找到了宝姨写给我的那些文字。我读完了。最后,我终于读到了她的话。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我就是你的母亲。

前一天,张老板的太太手里着一封宝姨写的信来到我们家里。信是半夜里送到的。“这是什么意思?”张家的女人想搞明白。信上说要是我嫁到张家去,宝姨的鬼魂就会跟着去,永远纠缠他们。“送这封信的人在哪儿?”张太太甩着信纸质问。这时母亲告诉她说那个保姆刚刚自杀了。张太太一听,吓得魂飞魄散,落荒而逃。

那天,我跑到穷途末路去找她。我往

。她跟着我上了炕,把灯搁在架上,蜷缩起,灯光映着她的脸,她盯着我。既然你已经读过我的故事了,你到底对我是怎么看的?说实话。

墙面上很净。地面上也一样。宝姨不在那里。我放心了,又回到了床上。

谁死了?然后我看到了宝姨,她上半边脸死灰样的白,狂神盯着我看。她弯坐在远的墙边上。“谁死了?”我对着宝姨嚷。“什么事了?”我朝她走去,她披散发,随后我留意到她脖上满是苍蝇。她睛还是盯着我,手却不动。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切墨用的刀。不等我走到她旁,就被一个抢着要看闹的房客一把推开了。关于那天的事情,我所记得的就只有这些了。我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躺到炕上去的。黑夜里我醒来的时候,我以为当时是前一天的清晨。我坐起来,直发抖,想把噩梦抛到脑后。

宝姨不在炕上。然后我记起她是生我的气,去别睡去了。我想再回去睡觉,可是却无法安息。我起了床,了门。外面星辰满天,没有一个房间亮着灯,连老公都没声。就是说还不到早晨,现在仍然是夜里,我想自己这是不是在梦游啊?我穿过院,朝墨坊走去,想着宝姨可能睡在墨坊的长凳上。突然我又想起了噩梦中的情景:黑压压的一群苍蝇在啃她的脖,顺着她的肩膀爬来爬去,就好像发在动。我很怕看到墨坊里的东西,但我发抖的双手已经在灯了。

我跟婶娘们,灵一起,跟在母亲后去墨坊开始我们一天的工作时,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一踏那昏暗的房间,我们上看到周围是一团糟。墙上满是墨渍,凳上也是,地面上一都是泼洒的墨迹。难是什么野兽闯来了?那这甜兮兮的腐臭气味又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听母亲开始哀号“她死了!她死了!”

我清楚记得自己当时对她说的话:“哪怕张家人全都是杀人犯,是贼,就为了摆脱你,我也要嫁过去。”

我又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了,灵站在炕边上,满脸泪痕地对我说“不怎么说,我保证还是把你当对待。”随后她就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听着,仿佛仍然噩梦未醒。

好长一段时间,她一动不动,随后又开始捶大哭。她双手飞快地挥动着:难你对我竟然一情都没有吗?

随后,母亲冲到宝姨的尸旁边,灵说,宝姨当时还靠在墨坊的墙边上。“你就这么报答我?”母亲哭叫。“我待你如同妹。我把你的女儿当自己闺女一样。”她抬脚一遍又一遍地踢宝姨的尸,责怪宝姨没有对她千恩万谢,抱愧万分。“母亲气得发疯,”灵说。“她对宝姨的尸说‘你要是胆敢在我们家作祟,我就把茹灵卖到窑里去当女。’”然后,母亲命令老厨把尸拖到车上,从悬崖上扔下去。“她就在那下面,”灵说“你的宝姨就躺在穷途末路上。”

我咕噜了一声,竟招得她拍打双手,合十叩拜,谢菩萨救我逃脱张家人的毒手。不等她继续拜,我赶说:“我还是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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